“你不是不好龙阳吗?为什么要亲我?”
李承泽挑眉,一双多情的眼睛水光潋滟,不似平时那样疲惫与麻木,反而多了些戏谑和引诱。
“殿下,我担负的责任让我远离你,我的原则要我憎恶你,可我的心,也曾不止一次偏向你。”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在泥沼之中苦苦挣扎,所以我来了,我来拉你出去。”
李承泽摇头,唇边笑意苦涩:“范闲,我是他为太子选的磨刀石,你是他为太子选的垫脚石,我们都是被他Cao纵的棋子,你拿什么救我?”
“不如我们合力,掀了他的棋盘!”
“那执棋之人呢?”
“还是入土为安的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承泽笑倒在范闲身上,范闲伸手,温柔擦去他眼角笑出来的泪水。
“范闲,我本以为我已经够疯了,没想到你比我更疯啊!”
“我只是想让殿下活的随心所欲些,我有什么错吗?”
“没错,他们都想让我死,那我李承泽,偏要向死而生!”
谢必安不知道自家主子和范闲聊了些什么,只是在看到李承泽红着眼眶出来的那一刻,他对范闲的杀意达到了顶峰。
次日早朝,李承泽就当众参了太子一本。
私通北齐、构陷兄弟、草菅人命、放火屠镇,不管是哪一桩罪名,都够太子万劫不复了。
“啊啊啊呜,陛下,儿臣冤枉啊!”
太子当堂哭出驴叫,大呼冤枉。
李承泽轻蔑一笑,呈上一份走私名单。
名单上最显眼的,便是郭宝坤和贺宗纬的名字。
名单一出,众人哗然,朝中谁不知道,贺宗纬和郭宝坤乃是太子门客。
“陛下,且不说儿臣和姑姑来往不多,就说郭宝坤和贺宗纬,以前都是儿臣的门客,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儿臣便是要走私,也不敢用他们两个啊!”
范闲听了太子的辩解,内心直呼愚蠢。
如果换了他陷进这种自证陷进里,首先就是要证明自己没有走私,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一口咬定这份走私名单是假的。
太子倒好,本末倒置,居然用名单上的名字来辩解,这不是变相承认自己参与了走私吗?
李承泽上前一步,再次呈上一份太子和袁梦来往的书信。
“陛下,前些日子抱月楼死了个歌姬,这件事在京都传的沸沸扬扬,还牵扯上了弘成和儿臣,儿臣惶恐,暗中调查了抱月楼,发现抱月楼主事袁梦和太子来往甚密,这是在袁梦房中找到的,请陛下过目。”
“不必了,范闲,你念给朕听。”
“是!”
范闲接过李承泽手中的信笺,手指相触之时,食指轻轻刮过李承泽的手心,惹来李承泽一记凶狠的眼刀。
“咳!”
范闲忍笑,轻咳一声开始读信。
“范闲不日回京,着你将计划提上日程,事成之后,嫁祸于……李承泽。”
“陛下,臣随使团回京之前,为查走私一案,曾请太子帮忙调查史家镇,臣暗中返回京都一事,也就太子一人知晓。”
“当日臣返回京都,在抱月楼外见一卖菜翁遭人轰赶,心下生疑便问了详情,这才得知,卖菜翁的女儿被卖入了抱月楼,这卖菜翁攒足了银钱来为其赎身。”
说到此,范闲适时露出一副不忍的面孔来:“卖菜翁进去不足一刻,就被赶了出来,他痛哭不止,臣未来得及问发生了何事,卖菜翁便倒地身亡。”
“臣也好奇,京都城内,天子脚下,何人胆大包天竟敢买卖人口、草菅人命,想不到竟是……”
范闲偷瞧一眼庆帝的脸色,见他面沉如水,赶紧低头跪在地上不再做声。
“陛下明鉴啊,这抱月楼乃是范闲的弟弟范思辙所开,这袁梦可是弘成的相好,怎么会和儿臣扯上关系呢?儿臣也不曾给袁梦写过什么书信啊!”
“二哥,这段日子你和范闲走的近,就是在商讨着如何构陷你的弟弟吗?”
“太子慎言,我就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污蔑储君啊!”
李承泽跪地,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脏的看不出本来面目的香囊来,双手捧着举过头顶给庆帝看。
“陛下,与北齐走私的物资都要从史家镇转运,但是儿臣赶到史家镇的时候,史家镇已经被大火付之一炬,臣派人在废墟之中翻找许久,只找出这一个香囊来。”
太子一看到这个香囊,手下意识去腰间摸索,在摸到自己腰间的香囊时,才不动声色松了口气。
他这番举动,自然没有逃过庆帝的眼睛,庆帝眼眸微眯,脸上仍是一副喜怒莫辨的神情。
“陛下,范闲请儿臣调查史家镇,儿臣查到的结果是二哥和史家镇勾结,走私北齐啊!”
“愚蠢。”
庆帝心知肚明走私北齐一事是谁做的,只是看到太子自乱阵脚,就知道火烧史家镇一事,八成和他脱不了干系。
死一个歌姬,烧一个镇子而已,庆帝不觉得这是多大的事,他真正气的,是太子不够老练,做事给李承泽留下把柄,以至于现在被逼到这等地步。
李承泽这块磨刀石,太硬了些,这样下去,可就要损伤刀具了。
“李承泽,你当众举证太子,可有人证?”
李承泽又不蠢,自然听得出来庆帝的话外之音是让他息事宁人,他也就顺势递个台阶上去。
“回陛下,袁梦失踪,史家镇无一活口,并无人证,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提审贺宗纬和郭宝坤。”
“放肆。朝廷命官,是你说提审就能提审的?”
“儿臣知错!”
“李承泽,公然举证太子走私无果,着禁足半年,静思己过。”
“太子,罚奉半年。”
“儿臣领旨。”
李承泽平静地叩首,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
左右他也不指望凭这几桩罪名扳倒太子,能把自己从走私一事中摘出来,才是他要的结果。
“二哥好计谋啊,把你做的脏事全栽到我头上,倒是把你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比不得太子慈悲,拿一个镇子的人命来诬陷我。”
太子拦在李承泽马车前,听了李承泽的冷嘲热讽,气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两人僵持许久,谁都不肯退让半分。
最后还是李承泽不耐烦了,拨开太子上了马车。
范闲这几日忙的脚不沾地,李承泽禁足了,查封抱月楼的事就全落在自己肩上。
带着王启年忙活近半个月,抱月楼才再次开张。
这次,抱月楼的幕后东家是范闲,抱月楼也从烟花之地,真正变成了品茶听曲的风雅之地。
范闲携月色推开李承泽房门的时候,李承泽正伏案奋笔疾书。
“快剑不在?怎么没出来拦我?”
“我一早就下令,若是范闲来了,就放进来。”
范闲走近,才看清李承泽在抄自己的诗集。
“想不到殿下这么喜欢我,大晚上还要点灯抄我的诗集。”
“少贫,你自己算算你多久没写过新诗了,没写诗就算了,红楼也一直没出新篇。”
“我这里有一首诗,只想背给殿下一个人听。”
“哦~你背,我听,等等,我还是写下来的好。”
李承泽性子随了爱读书的淑贵妃,平日最爱的就是看书和读诗。
这会儿听范闲要给自己背一首诗,当即就拿笔打算写下来。
“没纸了,殿下打算写在哪儿?”
范闲上前,两手撑在桌案上,将李承泽困在自己双臂之间。
李承泽灵活地在他怀中转身,上下打量他一眼,揪着他的衣领迫使他靠近自己。
“不是不好龙阳吗?为什么还要靠这么近?”
范闲顺势凑近,吻在他泛着薄红的眼角:“我之前也以为我不好龙阳,现在我发现我真的很装。”
“况且,人生苦短,何妨一试!”
“呵……”
李承泽一把推开他,低头自顾自磨墨。
“李承泽我发现你是真的爱玩欲擒故纵啊,拉我靠近的是你,推开我的还是你。”
“过来趴好!”
李承泽歪头,坏笑着对范闲挑眉。
范闲指责的话卡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
靠!李承泽是要撩死谁?
歪头挑眉的样子和一只盯上猎物的小猫有什么区别?!
范闲靠在桌案边,略警惕地盯着李承泽:“你要干嘛?”
“不是要给我背诗吗?我写下来啊。”
“你要写我身上?”
“不行算了。”
李承泽故作委屈地皱眉,作势要放下毛笔。
“行行行,当然行。”
范闲哪受得了他这个样子,转身趴在桌子上,任由李承泽拿笔在他背上笔走龙蛇。
范闲今日穿的一袭白衣,太干净了,李承泽很不喜欢。
在李承泽看来,范闲合该是自由的风,皎洁的月,满京都城最意气风发的少年郎。
可是这自由的风吹到了自己身上,皎洁的月和自己沉沦在同一片泥塘,那他的一身白,就显得无比刺眼。
他喜欢范闲的光风霁月,可又忍不住想把他变得和自己一样满身泥泞。
这样自己才能心安理得地同他共沉沦。
“天生丽质难自弃,一朝选在君王侧。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春寒赐浴华清池,温泉水滑洗凝脂……”
常说字如其人,李承泽的字就很好看,俊逸超脱、丰神萧散。
范闲每背一句,他就写下一句,范闲的外袍写满了,他就扒了他的外袍,写在里衣上。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承泽……”
范闲的手向后,隔着衣服轻轻划过李承泽的胸腹,留连在他细软的腰肢上。
李承泽手下一抖,一滴墨落在范闲背上,晕开一个黑色的墨点。
“接下来我来写好不好?”
范闲翻身,将李承泽压在桌案上,行动间衣袖刮掉一地的笔墨纸砚。
“殿下?”
谢必安听到动静,隔着房门询问。
“退下!”
李承泽厉喝一声,挣扎着要起身。
“殿下,刚刚臣可没有拒绝你的要求。”
“你的字太丑了,我不允许你玷污我的衣服。”
李承泽挣扎不断,拉扯间一个不注意就被范闲扒了外袍。
“那我不写殿下衣服上,我写殿下身上。”
“范闲,你先让我写完!”
“那你写你的,我写我的。”
两人各退一步,范闲仰躺着桌案上,任由李承泽在自己胸前写诗。
范闲也没闲着,拿毛笔从李承泽眉眼开始,细细描摹他身上的每一处。
泛红的眼尾,高挺的鼻梁,嫣红的薄唇。
范闲使坏,故意把毛笔停在李承泽嘴边扫来扫去,惹得李承泽张嘴要骂他,又趁机把毛笔伸进李承泽嘴里搅弄。
李承泽眼睛瞪的滚圆,似是想不到范闲竟然这么恶劣。
眼见怀中美人要生气,范闲赶紧抽出毛笔,凑上去亲他一口以做安抚。
“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
李承泽沉迷写诗,不与范闲计较,范闲得了纵容,越发放肆地剥了李承泽的里衣,拿毛笔从李承泽锁骨上扫过,轻轻划过胸前两点,继续往下探去。
“啪!”
“老实点!”
范闲的毛笔停在李承泽小腹上,用空着的手搓搓脸,继而拉过李承泽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吹口气。
“我脸皮厚,可别给殿下手打疼了。”
“背诗。”
李承泽微一抬头,趾高气昂地命令范闲。
范闲还真就最喜欢他这颐指气使的样子,笑着亲一口他的掌心,继续背诗。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天长地久有时尽,此恨绵绵无绝期。”
范闲的诗背完了,手也探进了李承泽的底裤里。
被范闲握在手里的时候,李承泽轻喘一声,弯腰撑在桌边,手里的毛笔没拿稳,“啪嗒”掉到了地上。
范闲顺势起身,半搂半抱着李承泽往床上去。
“算了吧范闲,你我都不是甘居人下的性子。”
李承泽一躺上床,就把范闲的手从自己裤子里拉出来,作势要赶人出去。
“只要殿下高兴,我在下面又怎么样?”
况且李承泽怕疼,范闲也不忍心伤到他。
李承泽等的就是这句话,当即起身跨坐在范闲身上,弯腰凑近范闲的唇。
李承泽的吻很温柔,用舌尖细细描摹范闲唇形良久,才探进范闲口中,和他口舌交缠。
范闲热情回应他,勾着他的舌尖不舍得放他离开。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范闲才张口放他离开。
李承泽的吻一路往下,舌尖滑过范闲的下巴,牙齿轻咬范闲的喉结,而后含住范闲胸前茱萸,他用力一吸,引来范闲一阵颤栗。
“李承泽,你从哪学来的这些勾栏样式?”
李承泽但笑不语,一手揉搓着范闲胸前另一点,一手往下,轻轻划过范闲腰腹,探往范闲身后。
范闲身体紧绷,紧张的吞咽着口水。
李承泽的手终于探下去了,却只是在他屁股上揉搓了一把。
“算了,我懒得动,还是你来吧!”
“哈!”
范闲都被气笑了,鬼知道自己做了多大的心里建设,才甘心躺在这里任他胡作非为。
哪知道这人竟是在逗弄他!
“李承泽你赢了,你玩我跟玩狗一样易如反掌。”
范闲翻身,将李承泽压在身下,强势地和他接了个吻,就迫不及待拿过衣服,翻出早就准备好的药膏。
“小范大人,这是有备而来啊!”
李承泽半撑着身子,戏谑地看着范闲用毛笔挖出一坨药膏塞进自己身体里。
“嗯……凉……”
李承泽皱眉,想要去推开范闲的手。
范闲拉过他的手,亲亲他的手指,又把脸贴到他的手上:“殿下,如果我们失败了,那等待我们的,就是万劫不复,既然改变不了我们最终走向死亡的结局,那我一定要在这有限的时间内,将我的满腔爱意宣之于口,这次,我要明目张胆地偏袒你,我要肆无忌惮地说爱你!”
“要做就做,别rou麻!”
李承泽微别开眼,不忍去看范闲眼中如有实质的伤感。
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管他以后会是什么样的结局,至少这一刻,他们毫无保留地拥有着彼此。
李承泽天生傲骨,即使在床榻上也是如此。
被范闲折腾的狠了,也只是咬唇喘息,不肯叫出声。
范闲折腾他,他就狠狠抓在范闲背上,一定要在范闲身上留下属于自己的印记。
“殿下,刚刚臣背的诗,你还记得吗?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殿下睁开眼睛好好看看,你正在承受谁的恩泽……”
“啊嗯……”
范闲每说一句,就用力顶一下,李承泽受不住,一口咬在范闲肩膀上。
这点力道对范闲来说,跟猫抓没什么两样,他深顶几下,就撞的李承泽松开口,猩红着眼咬唇喘息。
“殿下,你的声音很好听,叫出来给我听好不好?”
“求我……”
李承泽从来都不肯吃亏,哪怕是在这种时候,也要和范闲争个高低。
“求你了,殿下,求你了~”
“嗯……哈啊~”
范闲软着声音撒娇,说一句顶一下,李承泽刺激更甚,终是攀着范闲的肩膀,叫出声音。
“原来殿下喜欢我撒娇?”
范闲得了乐趣,不停撒娇诱哄着李承泽说出令人脸红心跳的话。
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
“殿下,求你了,再来一次好不好?”
夜还长,情人的窃窃私语令月亮都羞红了脸悄悄隐没进云层中去。
“必安,把桌案上的笔墨纸砚全扔了去,扔的远远的,等等,烧了,全烧了!尤其是毛笔,烧干净点!”
“殿下,早起就不要发这么大火了,伤身。”
范闲蹲坐在秋千旁,一手搁在李承泽腰间,慢条斯理地按揉着。
李承泽抬脚踹在范闲肩头,却被范闲扣住脚踝,偏头吻在那颗红痣上。
“必安。”
李承泽声音幽幽,谢必安的剑应声而至,搭在范闲脖颈上。
“哎,快剑,不至于啊,我和殿下两情相悦,你可不能棒打鸳鸯啊。”
李承泽抬起另一只脚,作势要去堵范闲的嘴。
范闲趁机在李承泽脚背落下一吻,而后赶在谢必安剑峰落下之前,翻身逃窜至院中。
谢必安紧追而至,和范闲在院中交手。
范闲如今只是九品,自然敌不过谢必安这个九品上高手。
没过几招就开始被谢必安单方面殴打。
“等等,快剑,招招致命,你是想我死吗?”
“轻薄殿下,你该死!”
“你没发现殿下也乐在其中吗?再说了,明明是殿下主动奖励我的……”
“殿下,你说句话呀殿下!”
范闲抱头逃窜,谢必安提剑追赶,李承泽侧躺在秋千上,看着范闲的狼狈样,慢慢吐出胸中一口浊气,心情好的甚至多吃了两串葡萄。
范闲是在入夜之后,被谢必安丢出二皇子府的。
“殿下说了,以后范闲与狗,禁止入府。”
丢下这句话,谢必安利落地关门,甚至还命人牵来几条猎犬拴在李承泽房外,把李承泽的房间保护的滴水不漏。
这边范闲跌跌撞撞回到范府,一进门就看见有个黑衣人坐在自己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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