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受了伤,当然是要有人照顾的。”李勇看着她, 心里不知道有多莫名其妙, “姑娘到底意欲为何?”
白芨语调沉郁,开口, 道:“刚才,那个脸上生疮的男人……你们见到,他身上的尸斑了吗?”
“……什么?”
“在脖子附近,只露出很小的一块, 但是尸斑无疑了。”
“姑娘, 你在说什么……”李勇听得颇有些无奈。他本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 亏得面前是个女子, 他才压着性子,同白芨说起三岁孩子都懂的话,道:“那男子分明在动,还伤了人,身上怎么会有尸斑。”如果说十年婚姻生活教会了他什么,那就是,绝对不能和女人甩脸。——后果太麻烦了。
白芨微微沉默了一下。
而后,她开口,道:“不知道……李捕头是否听说过蛊呢?”
“蛊?”李勇疑惑,“是说上虫下皿的那个‘蛊’吗?那不是哄小孩的玩意儿吗?世上哪里会有这般邪术。”
白芨并无所谓他现在是否相信,继续解释道:“返生蛊。种于死者尸身,可令死者重新活动。种于生者躯体,可令生者慢慢丧失神智,于不知不觉中死亡,沦为行尸走rou。这就是……”白芨说着,脸上竟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讥讽,“所谓‘返生’。分明只是令生者离开人世,令死者作乱世间,却让无数愚者以为此蛊真能将死者带回人间,为此而趋之若鹜。”
李勇听着白芨的话,愣了愣,道:“……姑娘,你这简直像是在编故事一样。”没想到白芨的说法会如此离谱,他不想再做耽搁,便告辞道:“你也别戏弄我了。我底下的人受了伤,我赶着找人好好照顾去。那无故伤人的男子,我也得去盘问清楚了。”
“那不若就去看看吧。”白芨道,“那个男人身上有没有尸斑,他是否还会与你讲话,甚至……你若砍下他的肢体,将他大卸八块,刀劈甚至火烧,他是否还能活动。”
“……越说越离谱了。那人虽无故伤人,却罪不至此。我怎可能动刀伤他!”
“那就先去看看尸斑吧。捕头应该认得吧?”白芨看着李勇,道。
……
李勇看着牢中的男子,眉头越皱越紧,一时竟无法说出话来。
他做了十多年的捕快,命案尸首凶杀现场,孤寡老人事后料理,无名尸首查明身份……他是见过不少尸体的,自然也认得尸斑。
眼前的男人,已经将嘴里的布团吐出,垂着涎水在牢房中焦躁地转来转去,怎么看都是个活人。
可他的身上……生着尸斑。
“这位……仁兄,”李勇自震惊之中缓了一会儿,而后用力拍了拍牢房的木栏,问道,“能听见我说话吗?”
里面的“人”顿时作出了反应。
他瞬息之间猛地扑了上来,努力地试图将头从木栏杆之间的缝隙探出,大大地张着嘴,流着涎水,试图咬到李勇。
李勇皱着眉,盯着面前的男人,一动不动。
这样的人……显然已经不是“人”了。
李勇看着他,眉头越皱越紧,显然意识到了白芨的话的可信性。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慢慢地开口,道:“……那么,你刚才说……”他的声音艰涩,“你刚才说……要将被咬的小武关起来……是什么意思……”
李勇说着,缓缓将视线移到了白芨的身上。
尽管还没有得到答案,可他的眼睛中已经浮起了痛心与绝望。白芨知道,他已经猜到了。
“……就是你想的那样。”白芨低声道,“此蛊可互相传播。若是被抓或是被咬,就会染上同样的蛊毒。不出三日,就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白芨说着,想起了那个面目尚有几分稚气的小捕快,心里的难过再次泛了上来。
她尚且如此难过,与下属朝夕相处的李勇,会是怎样的心情呢?
李勇便不再说话了。
他静静地看着面前隔着牢房向自己张大嘴巴的男人,眼中的痛色越发浓烈。他就这么看着面前的人,仿佛透过这个男人看到了自己的下属,看到了不远的将来。
过了好一会儿,他再次开口,道:“姑娘既然如此了解蛊术,可有化解之法?”
“……已中此蛊,便无药可解了。”白芨道。她自己也不愿吐出这个事实。
而李勇对这个结果倒也早有心理准备。若是能治,白芨必然一早就说了,不会拖到他问。
“但使蛊失效,使逝者安息的方法,还是有的。”白芨又道,“只要以蛊治蛊即可。我可炼制出蛊用以解蛊,需七天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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