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终归是不平凡的一年 。在这一年里所发生的许多事都在史册上留下了浓重的笔墨,或好或坏,或无法简单的总结评价,总而言之,它们的的确确是发生了,并一视同仁的将结果落到了每一个人身上。
废奴运动最终宣告大胜,七月的第一个星期一,总统在自由广场的沙鸥雕像下公开发表演讲,亲自为旧时代画上正式的句号,并翻开了属于这片土地的新篇章。
不过没过多久,在海外愈演愈烈的大混战逐渐蔓延至国内,在金秋之际,本该是丰收的大好时刻,战争一炮打响。
许多年轻人们刚刚从革命的前线退下来,马上又被征召入伍,穿上新赶制的军服投入到各个战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就好像上了膛的子弹一样,只消扳机轻轻一扣,便一往无前的发射出去——然而只知去路,却不知归途。
温克莱三人因身体素质均不达标而所幸躲过了征兵,不过这也并不代表他们得到了上帝的眷顾。即使是在远离前线的地方,他们的生活也依旧是艰苦异常。
战争所带来的改变不仅仅体现在战场,它还同时引发了秩序的紊乱以及社会的动荡,对于依靠文明与规则过活的普通百姓来说,这无疑是一种巨大的灾难。
这种灾难落在一无所有的温克莱身上时,压力与苦楚更是成倍增加。他现在已经很少回忆曾经那无忧无虑的少爷生活了,甚至连希普都不常常想起。这倒不是因为心理创伤之类的缘故,而是单纯的没有时间、也没有Jing力去思考除努力活下去以外的事情。
最艰难的时候,他们几个只能一起睡桥洞,捡富人家不要的东西吃,或是去码头没日没夜的卸货搬箱,累到昏厥,只差一点就去了天堂。
温克莱也曾想过要联系安德烈,他知道安德烈是自由党的最高领袖,甚至可以与总统直接会面。如果能联系上安德烈,至少,他们可以获得一处能够安稳住下去的居所,也不用再做那些危险而微薄的工作。不过很可惜,失去了曾经的财富地位以及人脉,仅凭他现在的能力,实在是无法与安德烈取得联络。
战争整整持续了七年,期间,温克莱几人一度被迫流落至外地,直到战争结束后才回归故乡。曾经的普利廷庄园早已被改造得面目全非,如今正式被修建成了一所市立图书馆。温克莱对此倒没有什么感伤,他甚至特意搬到了图书馆附近的公寓里居住,并时常去借阅书籍。
尽管已经与希普分别快十年了,但温克莱始终坚信,命运一定会让他们在某一刻再度重逢。
“迪米!我现在要去图书馆还书,顺便买早餐回来。你想吃点什么?”
等了半天,卧室里没有一点反应,温克莱便抬起手指又敲了敲木门。
“迪米?你起了吗?至少回答我一声啊。”
在他的连环催促下,卧室里总算传出一阵乱七八糟的抱怨声,迪曼在屋里烦躁地高声回道:“别问我了!随便!我他妈昨晚做计划做到三点才睡!”
温克莱眨眨眼睛,无可奈何的一撇嘴,边往客厅走边自言自语说:“好吧,那一会儿早餐买回来你可不要挑食。”
得益于战争胜利所取得的成果,这片土地不仅没有从此一蹶不振,反而开始飞速发展起来。迪曼的腿虽然因医治不力而落下了残疾,但战后他凭借自己出色的头脑进入了一家商业公司,短短不到一年时间便在业界混得有模有样,前景大为光明。而温克莱则是给富家孩子们教授钢琴以及音乐鉴赏,闲时做些Jing巧的手工艺品售卖,并偶尔去修道院看望做了修女的爱妮。
总之,一切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温克莱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当然,如果能够早日见到希普,哪怕是短暂的一面,他也会感到更加幸福。
抵达图书馆时,距离开馆时间还差了几分钟。温克莱靠在门口的树干上,仰起脑袋,碧蓝色的眼睛投向同样澄澈清明的天空。不管地面上的事物怎样千变万化,天空似乎永远都奉行着它自己的规则,如超脱界外的神明一般,淡漠而平等地对待每一个人。
“嘿,金发小伙,你来了。”
门口的图书管理员摘下老花镜,笑呵呵地抬手向温克莱打招呼。
“早上好。”温克莱同样回以微笑,从挎包里掏出几本Jing致的书籍,真诚的说:“亨利大叔,谢谢你的推荐,这几本都非常有趣。”
老亨利满意地点点头,重新戴上老花镜,一边低头做登记,一边絮絮叨叨地说:“我就猜你一定会喜欢。别看我现在这副样子,以前我可是斐林学院的高级讲师,学生们都抢着来听我的课……”
“是吗?那什么时候有时间,我可一定要好好听你讲一讲。”
登记完,温克莱刚要往里面走,老亨利忽然又叫住了他。
“嘿,金发小伙。差点忘了,我这还有一本书推荐——不过不是图书馆里的,是我前几天刚买的。你要是感兴趣,就拿去看吧。”
说着,老亨利从抽屉里拿出一本不算厚的软装书,手指点着书名念道:“沙鸥之歌——希普上尉的回忆录。说实话,其实我并不怎么爱看名人的回忆录,因为他们总是喜欢自吹自擂,把自己的功绩无限夸大。不过这一本倒是有些不一样,唔,该怎么说呢?”年过古稀的老头子用手背蹭了蹭鼻尖,露出一丝既满足又略微不好意思的笑容:“它让我回忆起了年轻时候的恋人……这本自传里,有一股爱情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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