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我不在,殿下还会睹物思人呢?”
范闲进到李承泽房间,就看见自己那件被李承泽写满字的白衣安安静静躺在李承泽床头。
他用肩膀撞一下李承泽,语气满含揶揄。
“今晚留下来?”
不理会他的调侃,李承泽伸出一根手指,轻轻勾一下范闲的腰带,而后手指下移,勾住范闲的小拇指,带着他往床边去。
范闲反手扣住李承泽的手腕,将人拉回自己怀中。
“殿下,是臣想的那个意思吗?”
“嗯?”
李承泽挑眉,手指再次扣上范闲的腰带。
范闲松了手,任由李承泽勾着自己的腰带拉自己往床边走。
李承泽后退几步,跌坐在床榻间。
范闲挤在他双腿之间,单手抬起他的下巴,弯腰吻上他的薄唇。
范闲吻的强势,仿佛要把这几天对他的思念通过这个吻诉说给他。
李承泽呼吸被他掠夺,勉强挣扎着抬头喘息,还未来得及缓口气,就被范闲扣着后脑勺吻了上来。
范闲的手将要解开李承泽腰带的时候,李承泽才轻笑一声,一把拍开他的手。
“拿着回家睹物思人去吧!”
李承泽拿起床头范闲的那身白衣,劈头盖脸摔在范闲脑袋上。
“李承泽你!”
范闲脸色铁青,气的手指着李承泽,半晌无言。
“必安,送客!”
李承泽歪在床边,坏笑着对他单眨一下左眼。
他这副狡猾的狐狸模样,范闲真的是又爱又恨。
得,谁让自己嘴贱呢。
睹物思人就睹物思人吧。
才不是因为打不过谢必安被丢出来了呢。
范闲从苍山回来,赏菊大会也被提上了日程。
只是春闱已至,庆帝也只好把赏菊大会安排在春闱之后。
李承泽虽被禁足,仍写奏折推举范闲做主考官,此举也算是遂了庆帝的意。
是以,任范闲为主考官的旨意一下,范府的门槛都要被人给踏破了。
各类奇珍异宝,也是一箱接一箱堆在范府的庭院里。
“打上封条,送进监察院库房里去。”
范闲看都不看一眼,就叫王启年和高达给贴上封条抬走。
“哗啦!”
一个箱子没封好,里面的金银珠宝滚落满地。
王启年看着满地的真金白银,眼睛都直了。
这么多,要是少了一两件的,应该不打紧吧?
范闲却被一条软链吸引了视线。
他弯腰捡起软链,才发现这竟然是一条银质腰链。
腰链上一只蓝色点漆蝴蝶栩栩如生,红玛瑙和翡翠石点缀其间,显得整条腰链纯情又色气。
他不受控制地想到了李承泽的细腰,李承泽皮肤白,要是把这条腰链套在他那把细腰上……那这只蝴蝶会不会随着自己顶撞的力度翩跹欲飞?
范闲喉结滚动,捏着腰链的手青筋暴起,他重重闭眼,强迫自己回神。
“大人,这个……”
王启年试探性伸手,要拿走范闲手中的腰链。
“这个我留下了。”
范闲手腕翻转,一把将腰链收进怀中贴身放好。
“大人,监守自盗,不太好吧?”
“这种赃物,本官得亲自呈给殿下。”
“二皇子?”
范闲倒是有些意外,自己只说是殿下,可没说是哪位殿下啊。
“大人,二皇子手段狠辣,您确定要选他?”
“无妨,他说只有我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他心机深沉,难保他以后不会过河拆桥……”
“可是他说他只在乎我。”
王启年觉得自己也没有再劝下去的必要了,自家大人已经中了一种名为二皇子的迷魂药了,这谁还叫的醒他?
说曹Cao曹Cao到,李承泽拐过回廊走过来的时候,王启年看见自家大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李承泽禁足在府中不出世,范闲这几晚翻墙又总是被谢必安丢出来,算下来,得有四五天都没见到李承泽了。
“殿下怎么来了?”
“来看看小范大人有没有睹物思人。”
“殿下还是这么记仇。”
范闲毫不避讳,上前揽着李承泽的肩膀,把人带到自己房间里。
李承泽被安置在软榻上坐下,范闲蹲坐在李承泽腿边,脑袋一歪,枕在李承泽腿上。
“小范大人现在可是炙手可热的新晋权贵啊,怎么做出这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来?”
“殿下这几天避而不见,实在叫人伤心。”
“不是给了你衣服,让你睹物思人吗?”
“李承泽你过不去了是吧?”
范闲一骨碌爬起来,单膝跪在李承泽面前,伸手就要去拉他的衣领。
李承泽迎合他的动作,主动低下头靠近,吻上范闲的唇。
一吻结束,范闲憋的一口气也散了个干干净净。
“李承泽你真的很会欲擒故纵,每次都这样,给我一颗甜枣,再顺带送我一个巴掌,我捂着脸喊疼的时候,心底又忍不住期待,下次你会给我什么?蜜糖还是砒霜?”
“你喜欢吗?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喜欢吗?”
“喜欢。”
范闲闭眼,轻轻吐出这两个字。
李承泽勾唇一笑,低头吻在他鼻尖的小痣上。
范闲啊,一身谋臣骨,偏生观音相,骨子里和自己一样满怀算计,面上却永远是一副正人君子、光风霁月的模样。
引诱月亮坠泥潭,传出去也不失为一桩佳话。
李承泽顺了范闲的毛,才道出来意。
“被禁足的这段时间,我在朝中的势力被太子除去不少,此次春闱,得好好培养一批。”
“无数学子十年寒窗,为的就是鱼跃龙门,而春闱的意义,就在于给所有人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不能让这唯一的一次机会,都变得不公平。”
李承泽倒是顺着他的话认真思索起来:“我朝积弊已久,朝中各自为营,世家盘踞,寒门子弟若要求个机会,怕是难如登天。”
“那我更要给他们一个公平考试的机会,资本是永远胜不过才华的。”
范闲话锋一转,又提到了范无救。
“听说范无救也想参加春闱?”
“他从小立志做个文人,参加春闱是他的夙愿。”
“殿下是来给他走后门的?”
“可以吗?”
“殿下开口,自然可以。”
“可是小范大人刚刚还说,要给所有考生一个公平考试的机会呢。”
“殿下例外。”
“不必徇私,范无救打小立志做个文人,内里也有文人的清高和风骨,参加春闱是他的志向,考不考得上,他都会释然。”
范闲认同地点点头,李承泽向来对自己的门客很好,也很尊重他们。
转念又想到上一世,听了李承泽的死讯后,范无救一夜白头,数次带着李承泽的残余势力谋划刺杀自己。
士为知己者死,便是换了自己,也会做出和范无救同样的选择来。
因为李承泽值得!
春闱开考那日,李承泽倚坐在街旁酒楼上,看范闲身骑白马穿街而过。
鲜衣怒马少年郎,不醉千秋醉千帐。
李承泽对着范闲挥手,在范闲的注视下,舌尖勾着一粒葡萄卷进口中。
范闲被他撩的浑身燥热,手下攥紧缰绳,眼神极富侵略性地盯着李承泽的唇。
李承泽察觉他的变化,唇边笑意更深。
范闲打马而过,走的远了,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向李承泽的位置。
李承泽趴在二楼栏杆上,看着范闲离开的方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龙门桥寓意着鱼跃龙门,学子们过了龙门桥,才来到了考场外。
范闲慷慨激昂说了祝福词,就端坐在考场外,亲自监督考生入场。
此次对考生进行全身检查的,都被范闲换成了监察院的人,那些提前笼络考官,企图夹带私货的,当场就被取消入场资格。
看见杨万里等人的时候,范闲毫不避讳朝他们挥手,算是打个招呼。
杨万里等人倒是没想到,前几日和自己把酒言欢的,居然就是南庆文坛宗师,小范诗仙。
当下忙弯腰行礼,心中对范闲敬意更深。
想不到小范诗仙如此坦荡,居然毫不避讳地和自己打招呼。
范闲看着自己的范门四子,心中也是感慨万千。
史阐立善经商,春闱失利后被安排去经营抱月楼,同时也维护着隐藏在抱月楼中的情报系统。
杨万里和自己喝酒时说过,世界上总有一些人要撞得头破血流,他和自己一样,有着为天下开太平的热血。
成佳林仕途发展也挺顺利,最终官至苏州知府。
侯季常,心思活络,乃是棵墙头草,原本自己最为看重的就是他,调他去胶州任典吏,可他不甘偏居一隅,在自己失势时另寻出路,终是做了庆帝最忠实的走狗。
侯季常此人,真才实学也是有的,不过他既然喜欢当狗,那就送他去给庆帝当狗好了。
春闱历时三天,考试结束的钟声敲响后,范闲拦下原本要去收封试卷的弥封官,改换王启年和邓子越带着监察员的人去收封试卷。
监察员一处的职责是监察京都百官,此时个个早已严阵以待,护送着批阅试卷的内阁学士们进入单独的阅卷场所。
“把名单上这些人的试卷挑出来,我亲自批阅。”
范闲拿出一张名单,上面罗列的,全是这段时间往范府送礼的人。
范闲草草翻阅一遍,气的摔了手中的笔。
这些世家大族,盘根错节,为了私人利益,就花钱送这群草包入朝堂。
没有真才实学的绣花枕头,怎么为万民请命,为百姓造福?
和前世一样,庆帝为了让范闲查以往五年春闱舞弊案,不惜设计让太子门客顶替了杨万里。
范闲知道逃不过这一出,也就像前世一样,带人着手调查。
范闲大肆查春闱舞弊,动了太多人的利益,近日在朝堂上,范闲也被明里暗里针对,好在有范建和陈萍萍能为他抵挡一二。
范闲只负责调查,最终处决权,还是在庆帝手上。
范闲呈上调查结果,就做甩手掌柜回家去了。
庆帝出手迅速,范闲前脚呈上名单,后脚庆帝就杀的杀、流放的流放,朝堂算是被彻底清洗了一遍。
这缺出来的位置,正好由春闱中榜的学子填上。
范闲仿照前世,让落榜的史阐立去经营抱月楼,成佳林依旧被他送往苏州,杨万里则被他派往胶州去做典吏。
至于侯季常,则是被范闲留在京都,天子脚下,更方便他给庆帝当狗。
范无救春闱落榜,乐呵呵地来找李承泽辞行。
“也好,京都城太无趣,你出去游历,想来会比跟着我要畅快。”
李承泽给他备好盘缠,着谢必安亲自送他出城。
范无救夙愿已了,走得一身轻松。
李承泽蹲坐在屋顶,身旁放着葡萄和佳酿。
他就像猫一样蹲坐着,任由孤独和寂寥从四面八方渗过来,裹得他喘不上气。
“怎么坐在房顶上?”
范闲人未到,声先至。
随着范闲的到来,李承泽的孤独感chao水般退去,只觉得拂过脸颊的风都轻柔了几分。
“专门等我的?”
范闲隔着桌案坐下,拿起一颗葡萄扔进嘴里。
“想你了。”
“咳!”
范闲剧烈咳嗽,差点被葡萄噎死。
“你再说一遍!”
“说什么?”
李承泽歪头,对着范闲眨巴眨巴眼睛。
范闲被他撩的心痒痒,隔着桌案探身靠近。
“我府里,有陛下和太子的眼线。”
李承泽一巴掌打开范闲的脸,看范闲面露不满,才开口解释。
“那我们回房好不好?”
李承泽翻个白眼,拿起一颗葡萄扔在范闲脑袋上。
范闲接住葡萄,剥了皮送到李承泽嘴边。
李承泽和范闲对视,伸出舌尖勾住葡萄卷进口中。
舌尖擦过范闲的手指,热意从指尖开始,蔓延全身。
“殿下我们回房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说。”
范闲站起来,半拖半抱着李承泽下了房顶,扯着他往房间去。
李承泽半推半就,被他揽着腰往房间里带。
“我给殿下带了礼物。”
李承泽双手抱臂,看范闲将房门从内锁死。
“必安送范无救出城去了,最快也得到晚上才能回来。”
“殿下,你在暗示我什么?”
范闲凑近,解下头顶的发绳,慢条斯理捆在李承泽手腕上。
“范无救向我辞行了,春闱落榜,他在京都也没了牵挂,就打算去各地游历。”
“殿下永远会是他的牵挂。”
范闲有着前世记忆,自然知道范无救在李承泽死后做了什么。
可是李承泽不知道,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京都无趣,能去见识各地风光,应该会很快乐吧?”
范闲心中刺痛,李承泽长这么大,还没出过京都呢。
这四四方方的京都困住了他,那至高无上的皇权压制着他,别说天下之大,就是这个京都城,他都不能随意出入。
明明无意于权势,奈何生在帝王家。
“范闲,此间事了,你就带我走吧!”
“殿下,你不要那个位置了?”
“君临天下非我所求,我爱读书,少时想入太学修书,他不让。等我有了选择的余地,你就带我去浪迹天涯吧!去哪儿都好,只是再也别回京都。”
“好!”
李承泽主动凑近,吻在范闲下巴上,舌尖探出,从范闲下巴上划过,在范闲唇边留连。
范闲张口,李承泽顺势探进范闲口中,舌尖滑过上颚,刺激的范闲呼吸都重了几分。
“殿下……”
范闲抬起李承泽被捆绑的双手套在自己脖颈上,一手掌握住他的细腰,将人困在怀中。
“殿下,再说一遍好不好,求你了~”
李承泽无法抗拒范闲撒娇,他闭眼轻喘一声,将头轻轻放在范闲肩膀上。
“我很想你。”
李承泽说话间呼出的热气尽数喷洒在范闲脖颈上,偏李承泽还作死般,伸出舌尖舔舐着范闲脖颈上的青筋。
“你今天情绪不好?”
范闲觉得李承泽很不对劲,他从来都是似是而非地撩拨一下自己,今天这么热情,倒是让范闲受宠若惊。
“可是因为范无救的离去?”
李承泽缺乏安全感,范闲一直都知道。
否则他不会不停地撩拨一下又推开自己,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感受到范闲对自己的在乎。
这仿佛成了李承泽和他博弈的方式,定要胜他一分才算畅快。
左右人活着,没有寻死的打算,还跟只猫一样,喜欢张牙舞爪地撩拨撒娇,范闲自然是乐意纵着他的。
况且,他们都乐在其中,不是吗?
“这种时候了,你确定还要继续问?”
李承泽轻咬一口范闲的喉结,勾着范闲的脖子往后退。
身后就是秋千,李承泽勾着范闲过去,按着范闲坐在秋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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