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窒息mao血旺 - 被动信徒4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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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年约翰逊警长一家自从某一天失踪后便再无音讯,有人发现他妻子开的餐厅通向后厨的门开着,厨具、墙壁到处沾满了血迹,地上的黑血被凌乱脚印蹭得到处都是,触目惊心。

    被雨水冲刷过的拖痕还能隐约看出点蹊跷,自后门起始,蜿蜒指向镇外黑压压的深林。

    没人敢进入林中。

    从此,这一家人就凭空消失不见了。他们所住的屋子被再次挂上了待售的标牌,直到某日深夜,大火凭空从屋中燃起,将整栋房子变成了废墟。

    接下来的日子,住在小镇的居民都注意到,凡是家中面朝街道的窗户,到了晚上都会映出诡异的高大人影,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可每当镇民鼓起勇气打开窗子向外望时,街道却是空旷清冷的,从这头望到那头,什么人影也没有。

    这样的怪事越来越多,白日里乌鸦无端袭击路人,撕下他们的耳朵和头皮;有人在热牛nai中喝出了畸形的活鱼;晚上,所有车辆的警报器齐齐响起,以一种沙哑磕绊的诡异声调重复半个小时之久。

    居民们不堪忍受这种痛苦,选择搬离此地,这里被无家可归的流浪汉们占领了一段时间,但很快,连这样的人都不愿再次踏足这里了。

    随着流浪汉们的来去,新的传说从轮胎镇不胫而走。这里出现了一个头套麻袋的恶鬼,身型健硕伤痕累累,肩扛着一柄生锈的巨大斧头,游走在田野、森林和坍塌的建筑之间,似乎还以人rou为食。

    五年后,轮胎镇空无一人,完全变成了座无人居住的破败鬼镇。

    这五年间,乔伊夜夜噩梦缠身,只要闭上眼睛,哥哥的死状就会在眼前浮现。这始终是她的心结,一个挥之不去的Yin影,即便她已经成家,有了新的生活,每到夜里,她依旧会因为眼前闪现过那日可怖的景象而惊醒。

    终于,3月份的时候,乔伊再难忍受Jing神上的压力,等陪自己女儿过完了两岁生日,她向丈夫找了一个借口,毅然决然独身驱车返回故土,发誓要查清当年的真相。

    她于轮胎镇边上的小镇稍作休息,收拾行装,在车上装了七天分量的罐装食物和水,还有一把弹药充足的猎枪,以备不时之需。

    比她早一天来到此处,入住同一家汽车旅馆的,还有三名稍大她几岁的男人。

    那三个人同样整装待发,带的都是一些掘土工具和少量枪械,听他们说话内容,似乎也是要往轮胎镇去的。

    见到乔伊的刹那,他们齐齐愣住了,眼神不自觉地飘走,似乎十分心虚,害怕和乔伊对视。

    乔伊总觉得他们仨十分眼熟,但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晚上,乔伊敲响了三个人住的房间,想问他们是不是要前往轮胎镇,如果是的话能否结伴而行。

    只是乔伊站门口敲了两分钟,门内始终没有回应,她也就作罢了。

    第二天,乔伊出发时,那三个男人的车还停在门口。

    关于轮胎镇的传说,乔伊听到过一些简单版本。她始终认为乌鸦的sao动和攻击性,是因为气候变化导致的,热牛nai里的活鱼是恶作剧,而夜晚的车辆警报器响起是由于轻微的地壳运动。

    她这样在心里给自己解释着,车窗外的天空慢慢变得Yin沉起来,乌云黑压压地聚在一起,似乎是要下雨了。

    下午时,乔伊终于回到了阔别五年的轮胎镇。

    她把收拾好的背包背在身上,忍不住先去拜访了自己曾经的家。那里门锁已然生锈,早被流浪汉撬坏了,内里的家具大部分已经破烂不堪,积满灰尘。

    当年留在这里比较值钱的玩意儿都被拆光了,乔伊看着破败的楼宇,心底没有太多追忆往事的感慨。

    乔伊沿着镇上的路走着,镇子不大,很快从这头走到了另一头,木猫头鹰歪歪扭扭的招牌半趿拉在地。她从后门进入,当年的食物早已腐烂得没有踪迹,满地漆黑的血迹和蒙灰的打斗痕迹难免让她心惊胆战,不敢相信当时这里经历了什么。

    餐厅里传来轻响,乔伊很警惕,抬起脚后跟悄悄向餐厅移去,以铁柜为掩体,壮起胆子向外望去。

    乔伊再次看到了昨日碰到的三名男人中的一个。男人显然发现了她,猛地回头对视。乔伊还没说话,就看见对方举起了手中的枪,黑洞洞的枪口直直对着自己。

    “砰!”一声巨响打破了小镇的死寂。

    田野外的深林微微晃荡着,枝桠在没有微风拂过的情况下发出簌簌声响,有什么似乎被枪响惊扰了。

    乔伊骂了一句脏话,躲开子弹,连忙缩回头,躲闪间匆忙离开了木猫头鹰餐厅。

    那三个人都不是本镇的,乔伊可以肯定,他们并不熟悉轮胎镇,只是在毫无目标地寻找着什么。

    乔伊一路猫着腰,躲进了田外小时候藏身过的桥洞下,桥下的河水和淤泥早就干了,偶尔下雨时才会有积水。

    调整心态放缓呼吸,乔伊躲在桥洞下,听着头顶踏过几串脚步声,冷静下来。她的猎枪还放在车上,早知如此就应该直接拿在手里,还安全些。

    三个男人在桥上汇合了。其中先看到乔伊的男人最早开口:“我把那个女人跟丢了。”

    “草,蠢货!”另一个声音低沉的男人怒骂一声,“咱们还是专注于找那个,再看见那个女人顺手杀了就行。尸体放在这也没人会发现。”说着,他的手上传来枪拉开保险栓的声音。

    “你说汤姆会把宝物藏哪儿?”第三个人问。

    乔伊呼吸一颤,汤姆是他哥哥的名字。

    “我怎么知道?这不正在找吗!问这个有意义?”还是第二个人在回复,“分开行动,提高警惕,发现问题立刻在这集合。”

    说完,三个人提枪往三个不同方向走去了。

    乔伊听他们脚步声渐远,刚要探出头,就听得头顶石桥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有人在地上了桥,咚咚的声响从桥头踏到桥尾。乔伊浑身一个激灵,又缩了回去,碎石和灰烬洒在头发和脸上,呛得她想打喷嚏。

    重而沉的脚步声昭示着正在过桥的人高大笨拙,身上似乎扛着什么巨物,每一步都缓慢不已。

    乔伊不敢出声,她捂住自己的嘴,将喷嚏生生憋了回去,脸憋得通红,双耳嗡嗡作响。

    慢慢的,脚步声向着轮胎镇的方向远去。

    明明还是下午,天更却黑了些。

    先前把乔伊追丢的男人是个光头,他举着枪,打起手电,返回乔伊曾经的家,刚刚只是粗略一找,并无收获,现在他决定再细细搜查一番,希望能找到藏匿宝物的地方。

    光头踏着咯吱作响的木楼梯上了二楼,搜索着乔伊父母曾经住过的房间,划开被流浪汉睡得满是污渍的床垫,挖出里面的弹簧和棉絮,掏翻寻找,最后掀开床垫,从里面冒出来的老鼠和蟑螂爬过他的鞋子,四散而逃。

    他发出一声嫌弃的哼鸣,拉开抽屉继续翻找。楼下传来脚踏在楼梯上的声音,光头以为是同伴来找他,朝门外叫了一声,对方没有回应。

    “弗雷德?是你吗?”光头将手电光束打在门口处,向那个方向看去,外面空无一人,只有灰尘被扬起。

    光头搜查完这个房间,毫无收获。他有些不悦,提高声音,向门外人抱怨着这间屋子的破烂肮脏,一脚踢开脚边的杂物骂骂咧咧向外走去。

    手电在楼下照了一圈,什么也没有。光头靠着扶手准备下楼梯,刚迈出两步,脚下年久失修的木质楼梯烂出了一个大洞,他失足摔了下去。

    一根细长的木头刺穿了他的大腿,粗糙的木刺顶出rou来,光头发出一声惨叫,抱着满是血的腿在地上打滚。

    手电因为坠落冲击,时明时暗起来。光头额头沁出冷汗,被屋内的冷风一吹,顿时刮出一阵鸡皮疙瘩。

    可是,这间屋子门窗尚且完好,都关得严实,怎么会有风呢?

    光头倒抽一口气,立刻感到一股由内而外的恶寒,手边断续亮起的手电慢慢滚远,照亮了一双满是污渍的工作靴。

    那双靴子不属于他们仨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光头顺着靴子向上望去,就见白光一闪,耳畔有呜呜的风划过,他的视线和手电一样,不受控制地转了起来,伴随着某种温热ye体,一直旋转着,磕到那双靴子上。

    靴子稍稍一抬,光头被顶得转了个方向,他这才看到自己趴在原地抽搐不停的尸首,脖子断口处的地板上,嵌着一根亮闪闪的斧头。

    他瞪着双目想大叫,却再也发不出声了。

    天又暗了些。

    乔伊许久才敢从桥洞里走出来,始终没找到那个拥有沉重脚步声的家伙,而她现在远远跟踪着的那个人,就是光头口中的弗雷德。

    弗雷德对于搜寻宝物还算比较在行,他在地上发现了几粒从首饰上落下的碎钻,很快循着踪迹找到已经成为废墟的盖尔家。

    这栋老房子外部还勉强维持着整体的形态,内部早已损毁坍塌,破烂不堪。弗雷德穿过歪斜的横梁,钻进屋内,不见了踪影。

    乔伊见对方钻进自己朋友的家中,完全呆住了,不敢相信珠宝竟然藏在这里。她搬走后许久才听说了盖尔一家的事情,还疑惑这几年为何他一直没有与自己联系。

    五年前的抢劫案再度浮现于脑中,她顾不上回车上取枪,潜意识里认为盖尔绝不会干出这种事,急切地想要搞清真相,慢慢靠近废墟。

    后脑猛然间受到一记重击,乔伊发出短促的惊呼,眼前一黑,身体摔倒,昏了过去。

    再度睁眼时,乔伊发现自己正坐在盖尔家的废墟中,手从后面被绑住了。

    “醒了?”弗雷德听见动静,看了她一眼,“你可要感谢我没对你痛下杀手。”

    男人一手提着个布袋子,一手伸进只焦黑柜子的上层抽屉中,抓起大把的珠宝急忙往袋子里扔,眼中闪烁的尽是愉悦和贪婪。

    乔伊忍住后脑的剧痛,盯着他指缝中滑下来的项链,问:“就是你们当年策划了珠宝抢劫?”

    “我们?是,是我们。”弗雷德停下,点点头,“我可算想起你是谁了,汤姆的妹妹对吧?你哥哥可算这件事的主谋。”

    绳子勒得很紧,乔伊挣动了一下,发现完全挣不开,怒视着弗雷德大叫:“也是你们杀了我的哥哥?!”

    时间过去这么久,她早已想通了哥哥兴许是罪犯的事实,但他诡异的死状仍是心头挥之不去的疙瘩。

    “什么?不是。抢劫完后,汤姆独自把珠宝藏进了nai牛胃里,准备第二天将它运出去杀了,我们再一起分珠宝。可那次分别以后,我们就再也没见过他,再有消息时他早就死了,宝贝也不知所踪。”弗雷德竟还慢悠悠地跟她将自己当年的计划,这和警察推理的如出一辙,只是没猜对凶手。

    乔伊垂着头,系在背后的手悄悄松开了绳结。

    珠宝许久没被动过,不但覆着层干透了的绿色薄壳,还蒙着厚厚的灰,弗雷德急着把首饰装进口袋,扬起的灰飞进鼻子里,痒得他连打三个大喷嚏。

    “你们商量着要在这把我杀了?”乔伊问。

    “一开始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看你这么漂亮,我改主意了。”弗雷德猥琐一笑,露出黄牙。

    乔伊盯着他身边放在椅子上的那把枪,准备找准时机扑上去把它抢过来。

    一阵微风吹过,寒意顿时沁到了骨头里,她嘴唇颤抖,鼓足的勇气泄了大半,身体不自觉地开始打摆子。

    弗雷德也感觉到了寒流,停下动作,抄起手边的枪,警惕地往门外望去。

    外面的天色接近黄昏,屋内更是昏暗,弗雷德探出头去,左右看看,又被灰尘搞得一阵喷嚏。

    忽然,白光闪过,弗雷德感觉手上一沉,有什么重重砸在了枪管上。他下意识扣了板机,子弹“砰”地在枪管里撞上了什么,震得他虎口发麻。

    那力道嵌在枪管,还在向下压,弗雷德不得不松开枪,后退几步。

    他抬起头,借着昏黄的光线看清了对方的模样。

    那是一个头蒙麻袋、浑身是血的高大男人,腰上挂着两个圆圆的东西。麻袋上,原本是眼睛的地方殷出了两团血迹一样的深色污渍,经年累月被雨水冲刷着,颜色向下蔓延,仿佛流泪一般。一根麻绳束着袋口,死死箍在脖子上,身后垂下长长的粗糙麻绳,不知是从哪里逃出来的绞死鬼。

    男人的呼吸冷得像冰一样,带着浓浓的血腥气,弗雷德想起此处的传说,吓得面色惨白,接连后退,掏出腰间藏着的一把小枪,毫不犹豫地往男人头上射去。

    子弹穿脑而过,男人只是顿了顿,没有倒下,腰间的物什却晃了晃,发出声响。

    弗雷德低头一看,胸膛剧烈起伏,吓得魂飞魄散,没忍住爆发出一阵尖叫,身体抖得几乎站不稳。

    乔伊往男人腰间望了一眼,也忍不住头皮发麻,胃中酸意翻涌,几乎要吐出来。

    男人腰上,挂着两颗新鲜斩下的人头,铁钩从一只眼框挖进去,另一只眼眶挖出来,面颊鲜血淋漓,从颤抖的下巴看,似乎还保有意识,呜呜啊啊叫着什么。

    那两颗头都属于弗雷德的同伴。

    见男人一步步逼近,弗雷德夹着腿缓慢后退,吓得说不出话来,看着对方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可怕的怪物。

    怪物再度举起斧头,嵌在刃上的枪应声掉落。他对准弗雷德的头狠狠砍了下去。

    乔伊被怪物吓得面上血色尽褪,完全不敢动。她看着弗雷德躲开那一击,仓皇逃窜着,怪物在身后紧追不舍,两步便赶上他,扭打在一起。

    绝望之中爆发出的力量也不容小觑,弗雷德躲开斧头的攻击,一拳打在对方面颊,竟然将怪物逼退了半步,他直接扑上去,面目狰狞,双手撕扯着怪物头上的麻袋。

    怪物发出沙哑的嘶吼,拳头砸在弗雷德胸膛,冲击之下肋骨齐齐断裂,陷出一只大坑。

    弗雷德当即吐出一口血,动不了了。

    乔伊呆若木鸡,身体灌铅一般沉重,她解开了手上的束缚,却没选择逃跑,因为她害怕这会激怒怪物。

    怪物背对乔伊,利落地切下弗雷德的头,那人似乎尚未死透,四肢仍在抽搐着。听到动静,怪物只是侧过头看了乔伊一眼。

    心惊胆战的乔伊顶住片刻,随即被无比的惊骇充斥了内心,原来怪物头上的麻袋被弗雷德撕碎小半,露出了半张脸和一只黑漆漆的眼睛。

    她看得分明,面前这个男人,就是她曾经的好友。

    “该死,盖尔?是你吗盖尔?”乔伊捂住嘴,双目瞪圆,不敢上前也不敢逃跑,她现在无法确定好友是否还记得自己。

    怪物只是自顾自地将尸体开膛,挖出血淋淋的心脏,塞入口中。

    乔伊叫着盖尔的名字,一声比一声小,最终她闭上了嘴。

    噤声后,盖尔倒是有了反应,他转过头,暗淡浑浊的眼睛盯着乔伊。盖尔动了动嘴唇,似乎是想说话,可是他的声带早就破损了,只能发出呼噜呼噜的奇怪声响。

    越发不出来,盖尔就越焦躁,他用开裂的指甲刮着自己被绳索束紧的喉咙,刚吞下去的血和碎rou从嘴角落下。

    乔伊隐约从他大张的口腔中看到一抹黑色,转瞬就消失了。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凝神静听,这才勉强分辨出盖尔的话:

    “我…很…抱歉……”

    这声道歉,不知是向谁说的。

    说完,盖尔刚踏出一只脚,就一个趔趄摔倒了,他捂着喉咙,神色痛苦,在地上挣扎一番,像是在与体内的某种力量作斗争,显然是被什么附身了。终于,他忍受不住,狼狈地爬回尸体旁大口吞咽起rou块来。

    乔伊被眼前的景象吓坏了,她的体温已被冷汗卷走大半,顾不得哥哥的死亡真相,也顾不得价值连城的珠宝,她脑子唯一的念头,就是从这座诡异又疯狂的镇子里逃走。趁盖尔吃rou的时候,她溜出废墟,向自己停车的地方狂奔而去。

    她用尽自己全身力气,跑到车边,扶着车门,胸膛剧烈起伏着。她只想停下来喘息几声,脑中却无法控制地浮现出刚刚的种种。

    喉咙里泛出酸意,她忽觉得一阵反胃,跪在车旁大吐特吐。吐完,她用袖子一擦嘴巴,坐进车中,头也不回地驶离了轮胎镇。

    盖尔回到小屋,腰间挂着三颗脑袋,走路间磕碰着彼此。

    小屋被某种力量扩大了内部。放眼望去是一片无尽的黑暗,只有头顶一坨奇怪的黑色物质正在发着淡淡的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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