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重灵台境，除了真气外放，大约四分之一的武者，会收到随机附赠的小能力，非常非常随机，甚至令人哭笑不得。

    比如过去这片海域最大的海盗贺积德，67岁好不容易奋斗到灵台境，附赠能力是易放屁且响又臭，68岁含恨隐退，手下的四大势力才崛起成四大海盗。

    比如法楼层主姬梦焱，本来每周更新性伴侣，小日子过得倍儿爽，等被赠予早泄，才发现他必须固定下来，时长才能慢慢增加，由此伴侣范围缩减至外楼副层主梅子虚，再过一些时日会加上器楼层主顾淮。

    比如大宗师申济民，陆上万中无一的男双，附赠恢复萎缩的子宫，每月来月经。当然，这点除了他自己和个别人，没人知道。

    楚狂真，相对幸运些，获得了出类拔萃的听力，代价是头疼了大半年，一点点实验，才发现，必须选择一两个锚点，缩减自己的听力范围，才能正常生活。好处是学乐器更快了。

    沈鲸之前，在本岛，楚武者，通常会将每天锚点定为随机的鸟类，导致对周围鸟巢位置比较熟悉。沈鲸之后，楚变态，毫无边界感地，没啥心理负担地，每日偷听少年日常。

    这天，他难得在八层楼露个脸干正事，巡视的同时，随机抽取刚经过的一两位工作人员听一听关于自己的风评和牢sao建议，中途拐成了听力跟踪办公集群内两条流浪狗打架。离开八层楼大门时，已成功逮捕两狗并找到领养人家。接下来，三座岛跑一圈，拿了一叠房地产宣传册和联系名片。

    册子和名片都放到客房抽屉，等着被少年发现。楚狂真提着晚餐食盒到达自家书房门口，才意识到今日回来得比预计要晚，且大半天未曾偷听少年，莫名有种偷看日记却发现缺了一页的别扭感。

    桌一角摆放着一小叠纸，从第一张可以看出，是对方费时间整理完的书架索引。窗外照进来夕阳最后一点余晖，少年脸颊的一点小绒毛，和头顶的发丝尖，都耀着一点微光。他无声无息地闪到其身后，伸出左手，沿着小狗的头毛尖虚摸了一把，像是要抓住一点光辉。然后沉默地看着他用上次接发剩下的小半瓶透明树胶，小心翼翼地修补被真气外爆搞坏的鱼莲玉环，一块一块拼起来。

    用来做发饰的玉环，雕工可以，品质一般，更何况碎成四块，差不多一文不值。少年会这样费心费力做无用功，无非是因为，这个玉环，是自己亲手给他戴上的第一件玉饰，后来又在床事中发挥了一点额外的作用，从此与众不同。

    等他几秒间想明白这一点，明明以自己的身手绝不会被发现，还是闪退到了书房外。食盒无声飘落到地上，楚狂真头抵着墙，难得用非人的听力，听着自己的心跳。屋外山间晚风、鸟儿归巢、树叶抖动，屋内少年呼吸、树胶凝结、玉石拼接之间，砰砰砰，一声又一声，差不多就是普通人的常见心率，但对于武者平缓得多的心脏而言，他得生死决斗间才会快成这样。

    静一静气，等书房内少年补好鱼莲玉环收到抽屉里，将桌面零零碎碎和椅子都规整到原位，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楚狂真才提着食盒进门，装作第一次进来。

    上午到家，内裤是当务之急，待洗一条洗完，新买的几条全洗了一遍，沈鲸对着五件情趣内衣犯难。晾衣绳就一条，在衣帽间面对面两个衣柜顶部新增铁钉之间拉着，靠窗靠阳光。他把内裤一条条挨个扔上去，踌躇了一会儿，还是洗了一条黑色蕾丝开档的，藏在黑色内裤下。布料少，就算两层，明天也该干了吧。然后，他整理书啥的，就忘记了这个琐事。

    晚饭时，两人边吃边交换了一下今日见闻，各自省略一些。

    晚饭后，因缺的建筑材料已到，房屋修补完工，保险起见，楚楼主意思今晚还是别睡二层主卧和一层客房，衣帽间打个地铺得了，晚上比会客厅暖和些，且换衣方便。沈鲸这才想起来，某件情趣内衣正在晾衣绳上挂着。他提不出啥特别的反对意见，转而积极主动铺床垫和床单，离晾衣绳远些。

    “手给我。”

    刚将床铺到满意位置的沈鲸，毫不犹豫伸手，楚美人掏出了小小一把指甲刀，低头亲手给他剪起指甲。

    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某人明明可以用真气几秒干完的。

    沈鲸饶是脸皮厚，还是过了一小会儿，才鼓起勇气，刚起了个头：“真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