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回到泉州城,在码头登上新造的载客河船。这些客船都是给足了铜钱造的,一艘四百贯,甚至可以当作游船。客舱在一层,乘员可阅览河畔风光,船夫在船顶,互不干涉。
船夫们在船顶上划桨摇橹,桅杆张着帆,共同推动客船逆晋江而上。船队进入西溪,来到南安县城。
南安县早早地就为剿匪军准备了一处营寨,这里被作为剿匪大后方使用。大军分散开来,辗转东溪流域康美梅山两镇,然后又前往安溪剿匪。
与清源山山匪不同,山区诸县的山匪并不主动出击,与雷鸣军正面对决。他们依靠伏击和袭扰的方式对抗雷鸣军的犁庭扫xue。所以雷鸣军时常有伤员产生。
每一个雷鸣军成员,都是赵葵哲的统治根本。所以赵葵哲早早地就准备好了医疗措施。伤员们先是被急救,简单处理伤口后,乘客船输送到南安县营寨,再由鹤露尔的医疗队进行医治。
尽管雷鸣军的作战方式非常谨慎,但医治营帐内,还是住进了上百名伤员。被聘请的郎中们聚集在此,在鹤露尔的指导下各司其职,有用纱布裹药草敷外伤的,用水蛭吸取淤血的。
营帐外煮着汤药,营帐内点着安神又去瘴的艾草绒。赵葵哲对自己的嫡系部队,从来都是不吝啬银钱的。不过即便如此,伤员们低沉的士气也需要安抚。
按理说,安抚伤员们低落的情绪,是主帅的任务。但赵葵哲忙于清点战利品俘虏,于是让墨竹为他代劳。
上一次跟他独处,还是被主公赶出清净宫那会儿呢。墨竹心事重重地,坐在驶向南安县城的客船上。与海船不同,河船很平稳,不至于晕船,思考起来也不容易被打扰。
下了船后,全副武装的墨竹没走几步就遇见了刚给人切完息rou的鹤露尔,他双手沾血,很是疲惫地瘫坐在小板凳上歇息。能者多劳,无论是制定方剂还是外科施术,鹤露尔都出力甚多。
“辛苦了。”墨竹悄悄站在鹤露尔背后,摸了摸他的金发脑袋,并给鹤露尔捏了捏肩膀。
“墨...墨哥哥?”鹤露尔转过身来,有点惊讶。他以为来慰问的会是赵葵哲呢。但很快,他就把头转了回去。毕竟现在这二人之间,还是有些尴尬的。
“怎么说我们也是当过十日情人的,你就没什么话想跟我说?”墨竹跟鹤修尔做完之后,便不再把目睹兄弟相jian那事放在心上。所以他主动向鹤露尔搭话道。
如何说得出口呢...鹤露尔亏心极了。但墨竹也没有逼他,只是俯下身子对着鹤露尔轻声道:
“我也有事忙,咱们晚上慢慢聊吧。”
说罢,墨竹便朝着伤员营帐走去。鹤露尔在原地望着墨竹的背影,若有所思。
营帐内点着艾草,所以没有拉上帐帘,墨竹直接就走进了一个伤员营帐里。不得不说,看着自己亲手练出来的兵受伤,还是很心疼的。
“诸位,我嘴比较笨,不懂得怎么振奋大家。”说是这么说,但其实赵葵哲早就教过墨竹该怎么振奋士气了,他巡视了一个又一个帐篷,对每一个伤员说着:
“但是,我可以明确告诉大家的是,从你们穿上戎装接受训练的那一刻起,就已不再是寡妇孤儿了,你们是征东将军麾下的军人,是我的部下。我知道,伤痛很难受,但伤愈之后,你们会成为更强大,更令人尊敬的老兵。伤痕会成为你们的功勋之证。就算是重伤,也不要紧,赵大人会保证你们后半生吃穿不愁。”
伤员们的情绪果真好转了不少,一些人的眼睛李冒出了小星星。当然,到底是赵葵哲教的这些话打动了他们,还是近距离接触墨竹这帅帅的小将军令他们春心萌动,就不得而知了。
黄昏时分,劳累一天的鹤露尔终于吃了顿饱饭,淋了个热水澡,回到他的私人营帐里。
他一进营帐,便看见卸了甲的墨竹早已恭候在此。修剪得当的剑眉下,一对深邃的眸子望着鹤露尔。
“跟你弟弟,真的就好像一个人一样呢,他shi发的时候,也是这么美。”意味深长的话语从衣着单薄到半露胸肌的墨竹嘴里讲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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