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在。”顾昔言轻轻地回答，轻到爱丽莎不仔细听都听不到。

    “哥哥你怎么来了？”

    顾昔言没有将外面发生的事情告诉爱丽莎，更没有告诉她，阿莱斯已经不在了的事实。

    “爱丽莎，还记得哥哥给你讲过的那个人鱼公主的故事吗？你还记得结局是什么吗？”顾昔言温柔地摸着爱丽莎的脑袋。

    “记得，那个小人鱼公主没有狠下心来杀死王子，最终变为了泡沫。”爱丽莎老实回答，“不过哥哥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记得就好。”

    顾昔言笑了笑，没有回答爱丽莎的问题，只是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身影中是爱丽莎不曾见过的决然。

    亲爱的妹妹，你是我最后的家人了，我曾答应过父王会竭尽全力保护你，如今我没办法去赌我是否会再失去你了。你一定要成为你向往的那个幸福的人类，而我，则会替你成为那消失的人鱼公主。

    有些事，总该有个了结。

    爱丽莎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有些心慌地想要抓住顾昔言，但是顾昔言已经纵身消失在了海中……

    爱丽莎并不是傻子，她察觉得出顾昔言的不对劲，也闻得到他周身淡淡的血腥味。

    但是爱丽莎不敢问，她怕得到一个自己接受不了的事实。

    当血淋淋的事实摆在爱丽莎面前时，她才后悔自己今日没有抓住顾昔言，更后悔当初只是为了个念头就放弃了最爱自己的家人而离开了海洋。

    但，世界上从来没有后悔药。

    ——

    “回来了？”特洛伊德看到顾昔言便迎了上去。

    “嗯，回来了。”

    特洛伊德的问候，让他多了些回家的归属感，哪怕父王和妹妹都已经不在了。

    “让我看看我家王子殿下受伤了没……”

    特洛伊德从头到尾地将顾昔言检查了个遍，发现没有伤口后才松了口气。

    “血是别人的。”看着特洛伊德这么紧张自己，顾昔言便同他解释道。

    “我不喜欢你沾染这个味道。”特洛伊德有些不太开心地说，“为什么就不能一下子把那些人类全都淹死呢？这样不就省事多了吗？”

    顾昔言无言，三叉戟可以调动海洋的力量不假，但是想要淹了陆地和人类，恐怕得用个海洋的生命来做献祭才能和他们同归于尽。

    特洛伊德看出了顾昔言的为难，紧紧握住他的手道：“路西言殿下，你可以向我许愿。只要你想，我便可以做到。”

    “不需要。”

    顾昔言明白，任何事情都是需要代价的，想要实现如此庞大的愿望，也是需要付出惨重的代价的，他不想让他们做的孽来由特洛伊德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