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庆和应伯爵各骑一匹白马,不疾不徐地并肩前行。远远的就见着那边人头涌动,围了一群百姓,嬉笑喝彩声不绝于耳。
“哥儿,你看那边好像有四个人正抬着个东西。”应伯爵眯眼向人群里眺望半响,才指着前边道。
忽然又低呼一声:“抬得竟是只老虎!”
西门庆未回话,只是但笑不语。他瞧的并不是那只被打死了,被众人抬出来游街的老虎。而是那个打死了老虎的人。
那武松,目如朗星,身高七尺,也骑着匹高头大马,昂首挺胸跟在被抬着的老虎身后,被人群团团围住。
他不时咧嘴一笑,笑声浑厚。偶尔还抬手不安的摸摸脑袋,透着一副可爱娇憨样儿。
武松之前因喝了好几碗酒,借着酒劲儿,竟来了大力气,赤手空拳打死了景阳冈的那只大老虎。现在想起来还有些后脊发凉。
如今他高骑马上,凯旋而归,酒劲儿却还未消散,吹了风,头脑反倒更加发晕。
不过,练武的人感觉还是要比常人敏锐,武松虽酒醉,却依稀觉得有股不同寻常的目光正扎在他脸上。
他眯眼顺着目光的方向看去,正好与西门庆四目相对。
见着竟是这个男人,武松的身子一僵。他第一时间的反应,就是要赶快躲起来,越快越好。
武松想到做到,红着脸快速移开了与那男人对视的目光。双手拉住缰绳,双腿一夹,就钻出了人群。朝着与西门庆相反的方向打马跑了。
不管众人们的疑惑议论,恩,他就是要赶快逃开那个急色的男人。
西门庆见武松一看着他,就跑了。也不追也不急,只是心情颇为愉悦地笑了笑。
旁边的应伯爵撇嘴切了一声,冷哼道,“欲擒故纵的小把戏。”
“这街你自己逛吧。我还有事。”西门庆话是对应伯爵说的,眼睛却是看着武松跑走的方向,嘴角噙着笑。话音刚落,就打马向前,独自走了。
徒留应伯爵自己暗自神伤,叹了口气,无奈地摇摇头,热闹也没心情看了,街也不逛了,直接转身回府。
西门庆远远地跟在武松后面,见他在巷子里转来转去,最后下马,进了一户人家。
西门庆也下了马,走了几步,立于那户门前。刚要敲门,却突然被一根顶着窗户的杆子,从天上落下来,砸了头。
他皱眉刚要动怒,抬头一看,只见着一位艳丽动人的美娇娘。这美人陪着笑,又是作揖又是赔礼,直哄得他不再去计较。
只是,这个小插曲,倒是让西门庆改了主意。
他想了想,也不再去抬手敲门,而是转身迈步,进了这户对面的人家。说来也巧,这家住着的王婆,与他很是相熟。
进屋里喝茶饮酒。王婆很是热情,西门庆详细来问。原来这位小娘子正是那武松的嫂子潘金莲。如今武松正借住在他哥哥的宅子里。
西门庆翘唇笑着,琢磨着如何把这家的男女两人一并收用了,来个一箭双雕。
王婆是个明白人,也惯会察言观色,她听着西门大官人与她打听对面那户人家的事,事无巨细,问长问短。心里就猜出来个七八分。
她转转眼珠,自告奋勇的给西门庆出了条计策。
先由她出面,把潘金莲请来屋里假意做针线活,西门庆再进屋来饮酒说话。她再借口出去,若女人不逃,这事儿多半便是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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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潘金莲曾经是张大户家的丫头。后来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触怒了张大户的正房,被大娘子打了出来,发卖了。
说是发卖,其实就是直接送给了那位身材短小,面容丑陋的武大郎做续弦。谁知这武大郎不仅外表不行,那儿话也是个不中用的,二人竟一直是做着有名无实的假夫妻。
她平日里即使再是百般打扮,也只得落寞收场。这是她的命,她认了。
她父亲是城外的裁缝,她嫁了卖炊饼的武大,也算是门当户对,谁也没辱没了谁家门楣。
日子本也算平静。却让她偶遇了貌若潘安,文武双全,年纪轻轻又富甲一方的西门大官人。整颗心都重新躁动了起来。
这日,对面住着的邻居王婆请她过去,求她帮着做些针线活。她没多想就应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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