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法看着秦秦淮那张黑成煤炭的脸,瑟瑟发抖。
他只是替老先生送个东西,怎么一进来这脸就黑成这样儿了?
秦秦淮看着对面这位自小跟在秦中石身边任劳任怨的老人,皮笑rou不笑,“麻烦你,以后开门关门走路小点儿声,可以吗?不说话最好。”
阿尔法听了满心不愿意。心道我一个老资历还用你教训。不得不勉强承认,阿尔法在这个家族里奉献的时间长度,功劳数量,远比秦秦淮本人多得多。
“老爷们让我带消息,”即使心里有怨,但几十年的职业素养让他随时保有明事理这个优点,“投奔外馆的人一部分开始自发暗地活动。我们已经得到可靠消息,甚至有人开始出入大臣公寓。”
“消息哪儿来的?”秦秦淮警惕起来。
阿尔法顿了顿,挺直胸膛莫名自豪,“我们的明线。那些人找到的外交联邦事务大臣是我们的人。人一走他就打电话过来了。”
……
秦秦淮突然有点儿怅惘,和对那些暗地走动的A国黑帮的怜悯。
他开始苦恼自家势力太大,什么事情都尽在掌握这让他实在是没有一番苦斗后艰难胜出的快感和成就感。
是不是需要自立门户了?
“纪律委员会那边知道吗?”
阿尔法愣了愣,立刻对秦秦淮的问题了然。他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注视,以意味深长的语气回答,“不清楚。但既然纪律委员会尽在您夫人掌握,以她的实力,很快就会知道吧。”
这句马屁拍得无声又深入人心。
秦秦淮的脸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回暖。
阿尔法仗着自己资格老也没胆量吐槽。
“实在是罪恶,”郑阿常皱着鼻子看一个个女人从男人身上下来,不忍直视,“rou欲是跟金钱同样腐朽的地狱之火。”
“呸!”男人气息奄奄,犹自强撑。
“别呀你看,你都这样儿了。”郑阿常拍拍手,又朝门口挥了挥,示意辛苦了一番的男男女女们可以下班了,请往门外走。
“痛苦和享乐的方法都很多,但你怎么就不开窍,非要找苦头吃呢?现在好了,”郑阿常看着铁皮门轻轻阖上,转过头怜悯狼狈不堪的男人,“爱男人的你被女人玩儿了。够痛苦吧。”
男人冷笑一声,努力昂头,“你可以玷污我法令文的rou体,但绝无法侮辱我的灵魂。”
郑阿常开始热烈鼓掌。十分热烈,就像听完领导讲话立刻就要散场回家那样热烈。
她很激动,也很感动。没想到她手底下竟然还有这么硬的骨头,虽然不是为她效力,但这也值得人升起一股希望。
还有救。
郑阿常磨了磨牙,从桌子上抄起一个信封撕开,倒出一沓照片,主角全部都属于一位徐爷半老风韵犹存的男人。她把照片高悬于法令文头顶,Yin森森,“猜猜照片上的人是谁?”
法令文心中掠过一丝不安。
“你父亲。”郑阿常继续道,“偷渡R国还没有护照。只能做地下牛郎。借口是自己的薪水,实际上是寄他的卖rou钱给你当生活费,学费。他不知道你加入了我们,更不知道你已经通过各种渠道知道了他的真实工作。”
“但你并没有把他接回A国,用你自己已有的成就能力人脉,来给他提供好的生活。反而在调查清楚后就这么不了了之。你为什么没有把他接回A国?”
“为什么?”郑阿常绕到他身后,用一根手指狠狠按压他背后最深的那道伤口,“你嫌丢人?”
“你认为牛郎不配做你的父亲?就像你父亲认为你死去的ji女nainai不配做他的母亲?”
这是来自地狱的声音。法令文想。一句一句,扣住他的心脏碾压,揉搓,撕扯,咀嚼,最后皱着眉头恶心地吐在血管里。
“丢人。”郑阿常说。
“来吧,坦白你的一切。反正你也不算个真正意义上的好人,你连父亲都不要了。”郑阿常火上浇油,把语言变成烧红的针,扎在法令文的咽喉。
“你只是一条狗。看现在,那些达官贵人没有一个想起你,更别说救你。没有。”
“你还在这儿替人卖命。”
“这是信仰。”法令文嘶哑着说,他脸上开始有热泪滚滚而下,灼痛了嘴角的伤口,“他们可能把我们带进地狱,而你们,必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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