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而易见,这是一门英语课,站在讲台上的是他们的班主任。
沈惜翻阅着手中残缺不全的英语书,眨了眨眼睛,理解着只言片语。
英语,这是一个新的语种。
存在于记忆当中,却是她自己没接触过的新鲜玩意。
她看的入迷,没注意自己一个姿势已经保持了大半节课,可在前桌那个男生转过来的瞬间,她就抬起了眼,和他对视。
一直低着头的女孩,现在脸上不带一丝情绪,张瑞杰一瞬间有些不自然,好半天才想起来把手里的橡皮擦丢出去。
白色的小长方体,砸在了沈熙的额头,随后被弹开,滚入尘土,染上大块污痕。
沈熙没有像往常那样痛呼,也没有止不住的发抖道歉。
她伸出手,中指和食指在被砸的微红的额头上摸了摸。
“原来,也就这种程度。”
她还以为,会有什么大不了的,为此还特地压制了自己本能的躲避反应,真是叫人扫兴。
沈熙实话实说,但在张瑞杰看起来,这就是在刻意的挑衅了。
他可忍受不了,自己被一个全校最底层的存在挑衅,气的一下子站了起来,转身一脚重重踢在后桌上。
“你给我再说一遍?”
对你下手温柔了点,就敢当面挑衅,真是不知死活的东西。
桌子被踢翻,她不可避免的受到牵连,桌肚被别人塞满的垃圾撒了出来,弄了她一身都是些瓜皮纸屑。
这些腐臭难闻的气味,远胜身后的垃圾桶。
张瑞杰没忍住一手扶着椅背,大笑了起来,直不起腰,“你真是比垃圾桶还像垃圾桶!”
沈熙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伸手把已经变黑了的香蕉皮从腿上移走,能看见上面爬着两只黑色的小虫,其中一只不幸掉落,夭折在地面,她没细看分不清楚品种,也看不清死状。
讲台上的老师被打断,皱了皱眉,沉默了两秒钟,才继续开口,“沈熙你又在搞什么?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富家的公子她是惹不起的,倒霉的自然就是沈熙。
张瑞杰听到这话,消了怒气,露出个恶意的笑来,坐回位置,好好上课。
众所周知,沈熙是在孤儿院长大的,出来读书之后孤儿院不仅没了她的位置,她还得兼职反哺孤儿院,那么学校提供的免学费和住宿就对她来说相当重要了。
这也是为什么,沈熙会变成全校的狗。
懦弱的她为了生存下去,别无选择。
沈熙拍掉身上的脏东西,扶起桌子椅子,把其恢复了原来的姿势,打开英语书翻回了刚刚没看完的那一页继续。
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老师也重新开始上课。
只有景添麟觉得不对劲,他的耳朵没有捕捉到本该出现的哭声和求饶。
为了解惑,他放下平板里看了一半的公司文件,转过头想看看沈熙的情况。
这一眼,又被沈熙抓了个准。
不过很快,沈熙低下了头,把视线放回了书上的英文字母里,强迫自己全心全意的看着文章里人物幼稚白痴的回答。
不能再看景添麟了,她会忍不住的。
最好吃的,必须得留到最后吃才行。
见她和以前一样低下头颅,错开了视线,景添麟这才找回了些许熟悉感。
真奇怪。
刚刚的那个感觉,莫名的,让他好像被猎豹盯上的羚羊,只有,死路一条。
不知不觉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出了教室门,还不忘回头看沈熙一眼,意思明确。
沈熙正欲跟上,就听见前门被人敲了三下,整个教室都安静了下来,之后就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自然而然的,沈熙看了过去。
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生,跪在地下,低头,俯身,叩首。
这也是一个在记忆中出现过的人,同样是个家境殷实嚣张跋扈的存在,曾经烧了她的一截头发,还在她手臂内侧留下了个难看的烟疤。
沈熙想着,不自觉用手摸索了两下。
这会功夫,他站了起来,抬脚只走了一步,又跪了下去叩首,又站起来继续。
不停重复着动作,走一步便一叩首,虔诚的犹如礼佛。
直到行进到景添麟的桌旁,就一跪不起了。
“景少……北门那庄生意,求您高抬贵手。”
景添麟还是看着手里的平板,没把注意力分给任何人,显然对脚边这个把额头磕红的男人没有一点兴趣。
门外传来老师压低的催促声,叫她赶紧去办公室。
沈熙最后看了一眼,只觉得牙尖发炎。
趁着教室里的人没看自己,老师也在门外,不动声色的从张瑞杰的抽屉里,顺走了一把黑白色的美工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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