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老大我就说这蛇难吃吧，你偏要吃，哈哈哈。”杜易嘲笑道。

    李杰回神：“杜小易，你不和哥儿几个一起乐呵，跟着我干什么，我屁股后头有金子捡？”李杰呲牙向杜易威胁一笑，并且射去凌厉的一瞥。阳光直射下他的头发呈现出一种深栗色，看起来比平时有生气多了。

    杜易不笑了，他觉得那些事儿干多了也没什么意思，他就爱跟着老大，一直跟着。

    “什么！金子！金子在哪儿啊老大！”杜易模样夸张地大声嚷嚷着。好些人都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过来。

    “闭嘴！”李杰一巴掌拍到杜易脑袋上。

    难得看到了李杰恼怒的样子，杜易心满意足。他连忙转移话题：“老大，你转来转去的是在找吃的吗？那蛇不好吃咱们去看看吃点儿别的什么吧！”

    李杰站着没有动。

    “我累了，你去给我找吃的，要好吃的。”李杰打着哈欠道。

    “老大你就知道支开我”。

    “不是你自己说的要给我找好吃的，还不快去？”

    “我明明说的一起去”，杜易瘪嘴。

    “啧，快去！找不到就别回来！”李杰吼了两声，成功的把这瘦猴儿赶走了。

    独自走了没一会儿，姚志强跟上来了。就他们两人了，李杰不爱说话，姚志强也没有找话题的打算了。他们有意识的向人少的地方走，越来越偏离集市了。

    一条仅能允许一人行走的泥土小路上，姚志强和李杰一前一后。路两旁是寻常的土坡、植被，就算见到了树木，也因为是深秋的缘故遮不住一点儿强烈的日光。

    像是确定了此地无人，姚志强转过身，这一瞬，他严肃了脸庞，表情不再畏缩，脸上的笑纹好像都平缓了些。

    李杰没有说话，他递给了姚志强一个一指宽的塑料小人儿。

    姚志强接过来一看，笑着摇了摇头，有点苦涩，有点无奈，又有点怀念的样子。

    十多年了，远离故土，以一个杀人越境者的身份，已经要忘记真正的自己了。姚志强捏紧了手里的塑料小人儿，那是一个帽子上刻着公安，正在敬礼的人民公仆的形象。也不知道李杰是从什么时候偷偷买了带在身上的，他在用这个玩具表达对姚志强的敬意。

    早在一周的相处里，两人就通过暗号确定了彼此的身份。

    李杰注视着姚志强，神情也肃穆了起来：“姚哥，感谢你这些天的照顾，希望你接下来也能好好配合‘我们’”。

    “哈哈，小杰哪里的话，这是当然的！”姚志强加重了语气道。

    “抽烟不，小杰？来我给你点上啊。”

    姚志强说着，从烟盒里拿出了一只烟，李杰低头含住。

    两人凑近，姚志强给李杰点燃了。这个距离刚好方便耳语，在偏远地带潜伏了多年，同为卧底，两人是一样的谨慎。

    “李杰，永远不要忘记你是谁。”姚志强不经意说道，他的声音很轻，明明就在耳边，却仿佛从遥远的地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