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荣国京城,有个家喻户晓的酒楼名唤「盛楼」。
这是个供达官显贵和富商大贾光顾的地方,这里菜式新颖、酒味醇厚,京城里的人们都以去盛楼吃饭为耀。
不过很少有人知道,在这盛楼背后还有一个鲜为人知的地界,那里几乎云集了整个荣国所有的漂亮姑娘。
她们每人都春兰秋菊,有的擅骑射;有的擅棋艺;有的擅音域;有的擅诗词;有的擅投壶;有的擅马球;有的擅歌舞;有的擅书画;还有的擅长酿酒。
总之,不论来的客人是有什么样的喜好,都能在此处找到兴致相投的知音。
当然了,这里也并非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来的。
此地名唤「映水居」,比盛楼还要挑客。若非是极富极贵的人,便是连它的存在都不知道,更别说进门了。
映水居里的姑娘们具以花名为称,个个出落得娇艳欲滴,多年来都没选出过一个能艳压群芳的花魁。
可就在两年前,突然横空冒出来了个“栀子姑娘”,仅用了半年时间便一举拿下了高悬多年的花魁之位。
但映水居的客人们无人不知这位花魁是个哑巴!
竟是个哑巴花魁!
烟柳之地,哑巴不会说话,狐媚功夫自然也就低人一等,而她却反倒坐上了空席多年的花魁之位,这让闻此奇事者无不想一睹真颜。
然而她却不是相见就能见的。栀子姑娘每月只现身接客一次,每月初一的晚上,“她”都会上台弹琴。在“她”一首曲子的时间内,看谁出的价高,谁就能和栀子姑娘合奏共饮。
“七百五十两!”
“七百五十两!”
台下竞价的席位上,两位公子一齐喊道。
今日是初一,两位公子掐着点儿,在栀子姑娘弹出的最后一个音节之时同时喊价。
在喊出声的瞬间,两位公子望向与自己同时发出声音的方向,彼此眼里充满了怒意。
费妈妈是映水居里的老鸨,见钱眼开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的词,她可不舍得让到嘴的肥羊溜走。
“两位公子何不一起呢?”费妈妈见他们两个谁都不肯让步便谄媚道,她给两人使了眼色后,他们才发现,方才台上屏风后的粉衣身影早已消失不见了。
栀子姑娘每月出面的时间本就不长,没人愿意因为这点小事耽搁和栀子姑娘的相处时间。于是,被老鸨的手绢扰得有些不耐烦的两人才算勉强应下了。
楼角里,一袭黑裙的少女对身旁的粉衣姑娘道:“诶,听说今儿个又有人掷钱想摘你面纱。”
“哼。”
粉衣姑娘以微沉的男声哼道。
“她”就是刚才在台上弹琴的红颜祸水、映水居的花魁——“栀子”。
黑衣少女将散在胸前的头发挽起来,露出了左边锁骨上的玉兰花箔。
多年前不知是谁想了个邀魅的法子,将自己代名的花制成花箔贴在身上让客人来猜。后来姑娘们便争相效仿,久而久之即有了个不成文的规矩,每个姑娘都会将自己代名的花的花箔贴在身上,以表身份。
而黑衣女子的代名即为“玉兰”,是除了栀子外映水居身价最高的姑娘。
玉兰看向栀子,“你说他们要是听到你的声音,会怎样?”
被问道的人并未回头,继续盯着前方,冷言道:“估计得跳起来。”
在映水居的主楼边角处有一道仅供姑娘们使用的楼梯,这楼梯被特制的琉璃封得严严实实,里面看得清外边,但外边却看不到里面。
此时的玉兰和栀子一同站在这楼梯最高的平台处,栀子定睛看着楼里来来往往的人,仿佛是判官在监察似的站着一动不动。
“幸好你一个月只接一次客,否则的话以你这身份怕是难搞。”说完,玉兰拍了拍栀子的肩膀,转身上楼了。
栀子不做声,蔑着又扫了一眼楼下为自己而争吵的两个男子,扭头也上楼了。
整个映水居凹陷于京城,三面高崖,一面临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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