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乔是一名转学生，于十月底的一天转进德馨中学的高二（11）班。

    德馨中学是整个H市最好的高中，师资和设备，都是顶尖的。一般人进不去，一般有钱人砸钱也进不去。每个年级每个学期开始都会进行一次分班考试，按成绩好坏分到十一个班里，好的在1班，依次往下分，最差的在11班。

    在里面读书的人，要么成绩顶尖，要么家境绝lun，当然，二者兼有的也存在，何穗西就是其中一位。

    他父亲是高级军官，母亲是外交官。而他自己也不差，每次考试成绩都稳居市里第一。不仅成绩好，脸长得也好。这样的人，往往是天之骄子，学校师生的宠儿。但何穗西这人不太一样，他对学校一切活动都不感兴趣，也不参与任何比赛，对他人的求助多是置之不理，所以在外的名声多半不太友善。久而久之，学校里也就没什么人会靠近他，他的所有的存在感只是一个不近人情的学霸而已。

    戚乔因为没参与九月份的开学考试，直接被安排到11班。11班的管束比其他班宽松很多，她很满意。德馨中学另一个出名的地方是对“成绩差生”的改造，专注把差生培养成其他领域的佼佼者，所以9、10和11班里大数是有一技之长的艺术生，大类就是书画唱跳弹。分专门的班，请专业的老师来给他们上课。

    戚乔也是因为学过几年画画，才进了11班。如果她成绩理想，也能换班。只要满足条件，学生有选择的余地。

    德馨中学不是寄宿制，学生会负责全校按时上下学的纪律。查得很严。

    戚乔习惯赖床，转过去两个星期了还没养成好习惯。她边赶路边埋怨设置的闹钟没用，怎么都叫不醒她。

    紧赶慢赶到了学校门口，上课铃声恰好响起。戚乔和刚想转身的学生会值班人员四目相对。

    今天是何穗西值班。她转动的眼珠从他的腿上滑过，视线卡在了那人被风吹过的贴着身体衣服的褶皱里。

    何穗西瞟了一眼戚乔短到露出大腿的裙子，手里的水性笔微不可查地抖了抖，笔尖点在白纸表格上的姓名一栏，留下了一个小黑渍。

    他稳住笔尖，准备纪录下迟到者的名字。毫不在意她流连于自己身上的目光，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姓名。”

    “戚乔。”戚乔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已经乐开花。每次迟到遇到的值班人员都不一样，加上这次，她也只才遇到他三次。好想再多见见他，和他说话。

    这次她依然像上次遇到他那样，搭讪：“同学，我是踩着上课铃到的，不用记名字吧？”

    一模一样的话，就算重复上一万遍都行。

    何穗西写完她的名字，像上次一样对她对视，回答了一句意思八九不离十的话。

    “你已经迟到了。”

    【…不行。】

    【不行。】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你。”

    【好的同学，谢谢你。】

    【好，谢谢你。】

    戚乔猜，他这次一定注意到自己了，因为他看到她的时候目光多停留了几秒！下一次，他是不是就能记住她的样子，她的名字——她的存在？

    戚乔光是想想就要心花怒放了。

    因为戚乔的迟到被记名而使班级扣分，班主任批评了她，罚她做两个星期的值日。

    戚乔透过窗户看见淅淅沥沥的雨，班主任的声音变得很小。突然，她看见何穗西从后面进了一个教室。戚乔眨眨眼，欣然接受了这个惩罚。

    傍晚时分，戚乔倒垃圾回来，抖抖身上的雨点，打了个冷颤。夏天的雨说停就停，说下就下。戚乔见雨没了影，拎着垃圾桶直奔足球场旁边的垃圾池。谁知道，还没到半程，雨哗啦啦地下，戚乔成了落汤鸡。

    戚乔把垃圾桶放回教室，从书包里掏出块毛巾往厕所走。雨水比糖水还粘腻，白衬衫shi答答贴在她身上，透出一大片春光。

    “嘘——”这口哨惹得戚乔回头，一个黑色身影逆着光倚在走廊。戚乔认识他，那个一头黄毛，打着耳钉的小子，叫习厉。

    习厉轻蔑地笑着：“戚乔，你这不行啊，都看见了。”

    “你说说看见什么了？”戚乔脸上有着玩笑意味，她今天穿的不是一般的胸罩，而是运动内衣，根本不透，堪堪看到小腹和腰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