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破晓,被从床上纠起来的李大夫,战战兢兢拿着药箱跟在小厮身后进了王府主院。
初时他还端着架子,直到看到了府邸是哪儿才彻底慌了神。此刻他进了这鬼门关,有没有命见今早的太阳还是另说。
现在坊间都拿彦王吓小孩儿,据说他一瞪眼敌军主将都能吓得当场肝胆俱裂而死。
虽说都是传言,但他手上过过的血腥气可不是假的,再说这彦王府怎么到处都黑黢黢的,冷硬得很,真吓人。
“主子,大夫来了。”
穆戡并未留在内室,大刀阔斧地坐在外面榻上,用张开德取来的热水泡了一壶茶。
茶汤刚泡出琥珀色人就到了,穆戡还算满意。
“带进去给人看看。”
“李大夫请。”
李大夫没敢直视上首的人,直接被带到了内室的床边,哪知道原本在外面喝茶的人也跟了进来,就站在一旁盯着他行脉,看得他手抖气虚,就怕出了什么错。
不过一炷香的诊治,李大夫如芒刺背般冷汗直冒,内衣全shi了。
“如何?”声音落耳强劲,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把脉的时间太长,床上的人似醒非醒地呓语着,脸颊烧得通红,这让负手立在一边的穆戡有些不耐,表情也不是太好。
李大夫毕竟是个医者,治病救人是第一位,好不容易稳下心绪,擦擦脑门的汗,斟酌着回答道:“王爷可否允许我再看看病人的伤处。这用药内服外敷双管齐下才更为有效。”
穆戡窒了一瞬,摩挲了两下手指上的扳指,冷淡地“嗯”了一声,就转身走了。
被莫名留下的张开德帮着李大夫稍微解开了一些熊莲的领口。
刚才他没来得及细看,此时离得近,也是被这可以说没有一块好皮身体吓了一跳。
虽说看着不像他们家王爷弄的,不过他们家王爷能对一个伤患下的去手也是够狠。
另一边李大夫也被噎住了,早就听说这种皇孙贵族爱玩些新鲜的,今天算了长了眼第一次见,果然传闻可信。
两个人对视一眼,各怀鬼胎,不约而同在心里叹了声。
不多久,送走了大夫,张开德才又折了回来。
假寐的穆戡忽然睁眼漫不经心的看着他,虽没询问,张开德还是忙不迭的报告道:“主子,我已经让秦观按着方子熬药去了。您…”
屋子这人占着,一时半会也挪不走,摸不清王爷心思的王府管家也有些头大。
“把书房收拾出来吧。明天找个会说熊族语的回来。”
“主子放心,我去安排。”
后来穆戡也没再管熊莲如何,自去休息了,似乎彻底将这个占了他屋子的人抛在了脑后。
———
熊莲悠悠转醒之时已经是第三天中午。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青年男子正端着瓷碗准备给他喂药。
此时人醒了那男子也呼出一口气,放心笑道:“你终于醒了。”
说的是熊族语,熊莲有一瞬的愣怔,再想起身仔细看看这个男子的模样却一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最私密的那处疼得厉害。
“诶,你快躺着,昨日我给你上药的时候见着那伤口吓了一大跳,你男人真狠心。”
熊莲醒来就发现身上上了药,全身透着一股子清凉,连里面都抹上了,听这人的话应该是他涂的。
熊莲低低道了声谢,冷静反驳道:“那不是我男人。”
熊只摇摇头,无奈笑道:“我们这样被卖出来的,谁买了我们谁就是我们的男人。对了,我叫熊只,你叫什么。”
“熊莲。”熊莲看了这个男人一眼,“你也是被卖出来的吗?”
“好多年了,不过我现在过得很好,已经不想回去了。”
熊莲见他虽满脸惆怅,但表情恬淡,重重哼了一声,不满他就此屈服的模样。
看他的打扮应该是许了人家,如今哪还有半点他们熊族人的血性,怪不得他刚才没认出来。
熊只接着和他说话:“我以前住沂山,你呢?我们不会是一个寨子的吧?不过我以前应该没见过你。”
熊莲闭上眼背过身子,再也不理他。
他们熊族人天生地养,浑身的野性,想他当年也是如此,过了许多年才逐渐变了样。熊只暗叹了一声也不再追问,放下碗道:“那我先走了,你自己把药喝了,明日再来看你。”
迟疑了半晌他又道:“这家主人我看着不好相与,你别和他硬碰硬,偶尔服个软也少些罪受。”
熊莲依旧不理他,熊只无法放下药就出门了。
人走了,熊莲才忍着疼痛兀自起身,一口饮下了摆在旁边的汤药,又把白粥拌着小菜一股脑儿全灌了下去。
有得吃的时候多吃点,这是他几个月来得到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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