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算不上顺利。

    “卡！”Jing疲力尽的张导看向修齐，眼中充满心灰意冷的悲凉：“小修啊……”

    勉强扯着嘴角勾起和善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继续道：“要不你自己先找找感觉？”

    面皮薄的修齐脸颊直接涨成红灯笼，他磕磕巴巴地道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麻烦大家实在是抱歉，我太差劲了。”

    一边像磕头机似的连连鞠躬，一边同手同脚地朝自己的休息间走去：“我再自己琢磨会儿剧本，给我一点时间，对不起。”

    修齐哪都挺好，性格更是像棉花团似的软糯。分明是投资商钦定的男主角，却对剧组所有工作人员一视同仁的热情。nai茶、甜点、午晚餐全包，考虑得比场务还要周到。

    但是——但是后面是重点，修齐的演技远不是辣眼这么简单，完全上升至另一个层次。

    从荼毒Jing神、污染灵魂到波及生理健康，堪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打击观众。

    苏叶能端住表情和他对戏，全靠多年军旅生涯打造出的金刚石毅力。

    张导目送修齐回到他的休息间，午后炙热的阳光将他水盆似的大脸照得油光锃亮。

    他抹了把顺着三层下巴流淌的汗水，忍不住暗自感叹：“修齐这孩子不错，勤奋、努力，还听得进去意见，可惜没有演戏天赋。”

    “我从业三十余年，头一次看演员演戏看到想吐。”

    “苏叶……”向正准备钻进休息室的苏叶招了招手，张导笑成眯缝的眼睛中流露出欣赏：“你过来一下。”

    “小苏啊……”嵌着四颗整齐rou窝的手掌勉强够到苏叶的肩膀，张导转身的同时，屁股下的折叠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声响：“演技不错啊！”

    “网络谣言不可信，果然还是得眼见为实。”

    苏叶并非天赋性演员，他之所以能够将所有角色演绎得游刃有余，所有表情和情绪都拿捏在毫厘之间，还要归功于在系统空间积年累月的实践——现实世界中度过三十分钟，对应系统空间中度过三年。

    “来……”从紧贴大腿的裤兜费劲地抠出手机，张导像跑了十公里似的「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咱俩加下微信，我这有个角色特别适合你，呼——”“等我拉到投资商，再联系你。”

    注视着张导不住自额头滚落的虚汗，苏叶真诚地开口：“张导，您现在轻微动弹就出汗，真该减肥了。”

    “汗水中含有氯化钠、尿素、ru酸、脂肪酸等物质，和尿ye成分相似，也就是说……”

    “停！”猜测到苏叶要说什么的张导立马喊停：“我懂……”

    “老头子就不用你们小年轻Cao心了，减着呢！你也赶紧回去休息会，争取今天拍完这幕戏。”

    多亏修齐的稳定发挥，小半天时间过去，连一幕戏都没能完成。

    接下来十几天的拍摄和第一天区别不大，毕竟工作的本质就是复印机。

    尤其当和苏叶拍对手戏的修齐属于无论如何努力都原地踏步的演员时，更是如此。

    苏叶并没有因比蜗牛还要缓慢的拍摄进度而感到焦躁，他每晚坚持和陈不郁视频通话半小时，所以情绪始终稳定。

    但剧组其他工作人员距离心态爆炸仅剩一线之隔，片场时刻乌云盖顶、气氛低迷，所有人都因看不见希望的曙光而唉声叹气。

    从全场统筹的导演到负责派饭的阿姨，谁都没想到修齐的演技竟然能够差到如此出神入化、匪夷所思、惊天动地的程度，看他演戏简直让人如坐针毡、芒刺在背、如鲠在喉。

    几位新出道的演员更是绝望，本想借这部剧打开职业生涯的大门，哪想门没有推开。

    反而被封死了窗、堵上了下水道，唯一给他们留下则是难以磨灭的心理Yin影。

    尽管情况如此糟糕，苏叶仍旧没想到，剧组会在一夜之间草率地原地解散。

    哪怕张导和修齐微信通知，剧组群消失不见，他还是没有真实感。

    所以苏叶先是睡眼惺忪地前往昨天拍摄的片场——物是人非，又转到整齐的休息间——人走茶凉……

    如果不是日期的确是4028年7月19日，他简直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睡了整年，而非短短八小时。

    所以当陈不郁回家，就看见苏叶蹲在他家门口昏昏欲睡。

    “你不是在拍戏么？”陈不郁无比惊讶：“你是违约了？还是拍完了？才十来天啊，怎么就回来了？”

    “我也以为自己在拍戏……”苏叶抓了抓没来得及打理的碎发，头顶乱糟糟地翘着几缕呆毛：“可我不过睡了一晚上，剧组就突然解散了。”

    “什么叫解散了？”原谅陈不郁没见过世面，没听过说动辄几百人的剧组也能像过家家似的说散就散。

    “就是张导昨天半夜忽然通知我说：拍摄到此为止，明天自行返程。”

    “你们不是已经拍摄十四天了吗？至少拍摄六分之一的剧情了，腰斩得产生多大损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