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慎为最近变得很不稳定。

    就算他再想藏，林鹤弃也能看得出来，被紫藤障魔化过的魔修需要充足的灵力才能维持化形，此前何慎为对化形的掌控可以说是游刃有余，而现在不仅是触手不稳定，就连正常的人形偶尔都会维持不住。

    “你有事瞒着我。”林鹤弃质询向来开门见山，他不骗人，习惯了这种坦荡的方式。

    何慎为还想着打马虎眼：“没呀，师尊……”

    “坦白。”林鹤弃没让他说完，他的灵力愈发充沛，身后的珠子已经含成了圆珠，如果何慎为不说，他也有别的方法，不过林鹤弃并不想用。

    何慎为也知道早晚有这么一天，他怕紫藤障伤害到林鹤弃，一直分出部分灵力压制，留给自己的那些甚至连化形都得很吃力地维持，这怎么可能装得下去。

    “果然瞒不住您…”他还是想讨乖，手往林鹤弃的那边靠，“您别怪罪徒儿。”

    何慎为把情蛊的副作用全盘托出，连带着他的决定和顾虑，说完后他看了眼林鹤弃，除了表情沉了沉，其余倒是如常，何慎为试探着去抓林鹤弃的手，指节相扣，对方没有抗拒，他便得寸进尺，五指都牢牢扣住，把林鹤弃的手紧紧握住：“师尊别生气…徒儿作恶多端，本就该被肃清，对吧？也算是您回归人间修界时的一个交代。”

    本是安抚的话反而惹得林鹤弃甩开他的手：“你说这种话才比较让人生气。”

    何慎为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把手指握紧，虽然里面已经空无一物。

    “你该跟我商量的，”林鹤弃看不得这种失落的神情，又心软了，重新裹住何慎为手指，“而且现在我已经能压制住情蛊，不…也不算完全能，至少不会神识尽失。”

    “那此前…”

    “只是我想和你做。”林鹤弃见他手上皮rou又露出了触须的间隙，指尖涌出一股灵力传入何慎为神识，“怪不得我总能感觉到你的气息，还以为是你射进来的东西被炼化了。”

    何慎为看他面不改色的讲这些总有些害臊，但也没出口说明，他们俩这点很像，自己说没事，别人说就害羞。

    一个人尴尬总比对着尴尬好，他能感觉到林鹤弃指尖传入的是他原本的灵力，但炙热如下界岩泉的气息里难免夹上了一些独属于林鹤弃的凉，不是冷到刺骨的，清冽如山泉。

    “目前只能分出这些，”林鹤弃并不逞强，更何况这些灵力已经很够用了，“我不需要你的愧疚和弥补，发生的事已经补不上了，但往后的日子必须得坦诚。”

    这分明已经是师徒间的训话了，何慎为一字不落地记在心里。

    “我只是很奇怪，你以前那么信我，怎的到了现在，这么小的事都怀疑我的能力了？”

    这句不是了，倒有点像被始乱终弃了的样子，何慎为庆幸林鹤弃关不住思绪，他也没回答，指尖抵着那葱白手指的指腹轻揉，调情似的抚到掌心，把冰凉的手捂的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