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四点半，办公室灯火通明。

    许睿揉了揉发胀的眼睛，目光从电脑屏幕上转移到了别处。平日只觉得白炽灯把房间照得亮堂，此时却觉得有些晃眼。

    桌子上放着几罐咖啡，拉环都已经被撬起。许睿就近拿了一罐想往嘴里送，过轻的份量才让他想起来十几分钟前就已经喝完了。

    回国以来他就没回过家，依然处理不完堆积如山的工作量。他一份份拿起桌上等待处理的文件浏览标题，看到最后一份的时候，发现那是两周前还没来得及给方和的一份报告。

    许睿把它抽了出来，只有他知道这份文件封面和内容毫不相关，是关于上个月对卧底的分析和调查的一份粗略报告。

    到公司来后发生了太多事情，他几乎都要忘了自己最初是来干什么的。

    但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他现在需要处理其他东西。

    他把那份文件放到抽屉里上了锁，拿起最上面的一份文件，起身走去了李安平的办公室。

    “叩叩”。

    “进来。”

    许睿推开门，他很惊讶地发现房间里有两个人，另一个是陆清。

    “您要的报告。”他把资料递给李安平。

    “放在桌上吧。”李安平的声音有点沙哑，显然他也很憔悴。

    许睿看了一眼陆清，发现陆清也正看着他。他转身想走的时候，听见陆清说：

    “我去帮你买咖啡。”

    李安平没说什么，依然埋头处理事务。

    两个人一起出了李安平的办公室，在楼梯间的售货机前，陆清停下了。

    “许助理辛苦了，想喝点什么吗？我请你。”

    “不必。”许睿想了想，还是按下了矿泉水的按钮，“你怎么还没回去？”

    “最近事情太多，好几个部门都在加班，身为部长我不能比我的员工走的早。”

    “还有什么部门？”

    “隔壁技术部，虽然他们平时也在加班，但最近好像是受到了技术攻击，正在加强网络安全壁垒的建设。”

    好像技术部提交的文件里有提到这件事……不知为何，许睿又想起被锁进抽屉的那份文件，但很明显现在不是处理那个事情的时候。

    “这段时间辛苦了，等方总回国的时候，我在他面前给你们邀邀功，让他给你们放个假。”许睿说。

    “哐啷。”陆清点的两罐咖啡被送到了出货口，撞上了金属的内壁，砸出了声响。

    陆清不急着取，反而侧头看向许睿，笑了。

    “相比起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许助理似乎更加游刃有余了。”他弯下身子，取出咖啡和水，把矿泉水递给许睿。

    “谢谢夸奖，我先回去继续工作了。”许睿微笑，转身离去。

    陆清站在售货机前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好一会儿，脸上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道：“真是被方和调教得越来越好了，许睿小少爷。”

    ＊

    许睿被闹钟吵醒了，他坐起身子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子，按掉了闹钟。

    头顶的白炽灯依然亮着，但是窗外的阳光已经撒进了室内。

    他脑子一阵发懵，手机显示现在是早上八点，他睡了三个半小时。

    “叮铃铃——”座机响了。

    “喂，您好……”

    “刚睡醒？”李安平的声音。

    “呃，是。”

    “收拾一下，别忘了九点的股东大会。昨晚的资料我看了一下，你调整一下顺序就可以了，修改文件已经发到你邮箱了。”

    “好。”许睿双击鼠标，睡眠模式里的屏幕立刻被唤醒。

    “对了，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等会开会的时候你不用出声，站在旁边就行，给你打一针预防针，别被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