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到底是疯了还是脑子出问题了…放着好好的正门不走,非得翻窗户让人打一顿才觉得舒服么?”
看着蹲在地上哭哭啼啼的侄子,怒气消退的温喻此刻是既无奈又费解,恨铁不成钢之余甚至还有点儿想把这个丢人现眼的蠢货扔下船舱。
“姑母,你变了。”
鼻青脸肿的彪形大汉抬起头哀怨地望着她,一边揉着被绳索勒出青痕的手腕一边控诉道: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当初我打碎了你最喜欢的玉镯子,你都没说过我一句,现如今怎么就这般狠心了?”
作为家里的备受宠爱的嫡子,温子瓀从出生就是父母掌心上的宝贝,年纪不大却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平时多吃一口饭都能让一圈人高兴半天,哪里受过今天这般苦楚?所以温喻刚把人从货舱里放出来,这位从小娇生惯养的公子哥儿就开始又哭又闹的作上了。
“姑姑,您老人家为了个小狐狸Jing连骨rou亲情都不要了,你自己拿匕首扔我也就罢了,怎么还让那群底下人群殴我呢?”
听到这番颠倒黑白的话,温喻烦躁地按了一下眉心,但还是很有耐心地说道:
“子瓀,我想我们我们之间可能有些误会。”
“我哪里误会了?没认识这个小贱人之前,姑姑从没这么对待过我!”
温子瓀一屁股坐在地上,颇有要开始撒泼打滚的架势。
“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对你了,只不过是那个时候你还小不禁打而已。”
看在自己早去的哥哥的面儿上,温喻转了转心思终究还是没把心里话说出来。
“子瓀,你已经长大了,怎么行事还跟小孩子似的呢。”
面对已经十七岁还如此幼稚的温子瓀,再想到自家某些同样的不怎么争气的子侄们,温喻忍下把这群孽畜都打一顿的念头,带着慈爱的表情她语重心长地说道:
“你有孝心来看望姑姑,姑姑很高兴,但是你这个上门的方式,姑姑不喜欢。”
温子瓀先是有些心虚,但随后又申辩道:“我…我这不是帮您考验一下身边的人忠不忠心吗?”
原本他也没什么恶意,只不过是听自己母亲说姑母纳了个年轻貌美的小妾,喝了几杯黄汤之后,就仗着几分醉意想来看看。
“总之,就是姑姑你变了。”
此时酒醒的温子瓀自知理亏又辩白不过索性就耍起赖来。
“或许吧。”
温喻捻动着手里的念珠,然后既像是惋惜又像是叹息一般道:“年龄大了,总归是容易心慈手软一些的,这要是搁在以前,你要是再招得晚点儿,姑姑就只能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见温子瓀低着头不出声,温喻又哄劝道:
“子瓀,咱们许久没见,姑姑也惦念你和你母亲过得可好,咱们一家子骨rou毕竟是血浓于水,想来你也是如此,少年人容易冲动又爱淘气,姑姑能理解,今日你我难得见面,咱们可得好好喝上几杯,好孩子,快起来吧,地上凉,仔细着了风寒。”
听到温喻这么说,温子瓀不由得愣了一下,想着自己之前的遭遇不由得有些心有余悸,他虽然任性倒也不是没有眼色,今天这事的确是他做的失礼,又想到自己这位姑母一向是凶名在外,是以温喻给了他台阶,他也就赶紧下了,毕竟他闹也闹了,人家赔礼也赔了,要是再没完没了的纠缠,那就是给脸不要脸了,到时候反倒没意思了。
终于让自己这位大侄子乖乖闭上了嘴,温喻忙吩咐文宣准备好一桌酒菜把他灌醉后送进了客房。待到这熊孩子睡熟,温喻只觉得当初自己不成亲的选择真的是无比明智。
处理完烂摊子之后,此刻温喻只想抱着她的小茶茶早点休息,可一想到那个从不惹自己烦心的乖娃娃因为温子瓀的莽撞平白无故的多了好几处伤,她就心烦气躁得很,特别是看到罪魁祸首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时候,她更是面色不善。
“狗东西…”
思考了片刻后,温喻在始作俑者身上挑了一处既疼又不会有什么大碍的淤青踢了过去,然后心满意足地听到一声粗犷的惨叫声。
看着惊魂不定又很是茫然的大侄子,如愿以偿的温喻露出个和蔼可亲的笑容,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
“没事儿,睡吧,你刚才就是做噩梦踢到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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