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的时候神智还有些许迷蒙,夏嘉茂一手撑着身侧,打算坐起来。
然后他就被手腕上的玩意儿彻底弄清醒。
细长的钢链延伸进墙内,手铐与皮肤完美贴合,内侧甚至似是因怕他感受到金属的寒意,裹了层绒片。
一掀被子,脚踝果然也缠着脚镣。
“……”
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做什么反应才好,整个人都是懵的,脑海中一瞬间想起各种连环杀人犯。
不对。
使劲掐了一把,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些许,夏嘉茂开始回想昨天的情景。
雷纳德的告白,以及他的拒绝,但当时他想这没什么,一个大男人难道连面对告白失败的勇气都没有?
最多是做不成朋友,自己换个地方继续度假或者直接回国就是了。
现在看来对方确实是没有这个勇气,不过别的地方勇气太多了一点。
之所以这么肯定是雷纳德做的,完全是因为他已经想起,昨天冷不丁被对方注射了一小管ye体,这才浑身无力地晕了过去。
不……也不一定。
也许从相遇同居乃至告白都是幌子,雷纳德他确实是个变态杀人狂,目的只是为了搞到他这只猎物。
既然人醒了没缺胳膊断腿更没死,等着他的说不定就是折磨与虐杀……糟糕,这时候突然想起红龙……
夏嘉茂努力回想着他的前同居人的饮食习惯,庆幸地发觉对方并不是特别喜爱rou食。
正在满脑子胡思乱想,“咔”地开锁声后,厚重的房门被推开。
男人走了进来,衬衫长裤,羊绒背心,色调俱是十分居家,在光照下愈发显出暖意。
铁质的托盘上盛放着食物,甚至还有一瓶酒。
雷纳德把门带上,对着他微笑,由着光影看不清神情,但那双翠色的眼眸依旧纯粹又璀璨,仿佛落满了碎星。
“嘉茂。”他的声音极轻,低得像是叹息。
“你一定饿了吧。”
而后是一段时间的囚禁。
雷纳德看起来完全不像个Jing神病人或是心理变态者,甚至还试图与自己对话,得不到回应也没有改变脸色,继续握着他的手,轻声细语地单方面聊着天。
那些他们平时会交谈的内容,自己曾经感兴趣的东西,纵然如今他怎么也不会答复。
夏嘉茂不知道这是白天还是黑夜,注意到自己总是看向窗外后,一觉睡醒,他发现自己被换了一个地方,可能是封闭的环境或是地下室,没有一丝自然光源。
他所能见到的人只有雷纳德,链子的长度足够他在房间内走动,一旁配备着浴室与卫生间,却是刚装修好没多久的气息。
除了床,这个狭小的房间内只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
并不是没有其他家具摆设,而是夏嘉茂在他说话时将视线移到什么东西上,第二天醒来时它就会从房间内消失。
这里肯定还有人。
夏嘉茂曾经尝试让自己一直醒着,起码只是看一看那些生人,可只要到了一定时间就会开始感觉困倦,继而不知不觉地睡过去。
他不再继续尝试,思考可能是饮水、饭菜或是空气中有什么东西。
但这种不回应的态度无疑并不让人感到满意,于是雷纳德开始使用手段。
一直到夏嘉茂饥肠辘辘地再次睡着,他都没看到那扇门被打开,醒来后便看到雷纳德坐在床沿,正安静地凝视着自己,那神态堪称温和。
“嘉茂,你为什么不听话一点?”他握住夏嘉茂的手,习以为常地在被囚者的沉默中把玩起来。“如果还是这样,我就会开始断你的水了。”
夏嘉茂的手很是漂亮,曾经有人赞过简直能去做手模,骨节分明,修长白皙,但并不是那种过瘦的、甚至能看到一根根青筋的。
夏嘉茂真是不知道说自己什么好,继而又想起国内那一堆糟心事,只是想想,就不由眉头微蹙。
雷纳德等待他的回答,却也没闲着,从指缝插进去玩了会儿十指相扣,又流连在那圆润薄透的指甲上,他的动作简直让夏嘉茂心惊胆战,总感觉这家伙下一瞬间就会捻住指甲盖试图把它拔出来。
“我想你不希望得到一具死尸。”
夏嘉茂抬目与他对视,晃晃手上的钢链,因着一日未曾进食,他的声音有些有气无力。
“我已经被你困住了,你还觉得我哪里不听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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