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从未如此毫无预兆地离开过侯府,何况已近夜间,眼下这么行色匆匆地追着阿久去,究竟是为何?
云浠早就怀疑,不,眼下已应该说是确定方芙兰是陵王的内应。
陵王心狠手辣,连王世子都敢杀,何惧取区区一名护卫的性命?
“还有一桩事,望将军莫要怪罪。”崔裕犹豫了一下,又道。
“你说。”
“此处废宅……秦护卫日前来过。”
“她来过?”云浠问,“怎么日前不曾听你说起?”
“将军明鉴,只因三日前,秦护卫是与小郡王、田校尉一起从扬州回的金陵。三人分开过后,秦护卫便到这所废宅里转了一圈,当中停了连半盏茶的功夫都没有,便回忠勇侯府了。当时属下的手下查看过这所废宅,并没发现可疑之处,以为秦护卫只是因受伤体力不支,所以在此歇脚,便没与属下奏报,一直到方才属下发现少夫人行踪有异,进宫去刑部寻将军,刑部的人说将军与田大人来了这所废宅,属下的手下才提及这事。”
云浠听了这话,不由愣住。
她就说凭阿久的性子,从扬州回来金陵这几日,怎么肯老老实实呆在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
原来她一早就来过这所废宅,发现“按兵不动”的指令后,这才回到侯府哪也不去的。
今日……她一定是听说什么或是发现了什么,所以急匆匆出了府,找她那两个朋友去了。
云浠问:“阿久是往城西去了吗?”
“回将军,秦护卫似乎有所警觉,带着属下的人在城中兜圈子,没多久属下的人就跟丢了,但少夫人的确是往城西去了。”
当时柴屏不过是知道阿久偷了李主事临终留下的血书,便带着巡查司两百人来扬州追捕她,只恨不能要了她的命。
眼下陵王若知正是阿久与她两个朋友盗了兵部布防图,岂会手下留情?
云浠的心狂跳起来,“我们眼下能召集多少兵马?”
“将军要召集兵马?”崔裕愣道,“可是没有圣命,私下召集兵马乃是诛九族的大罪,将军在西山营虽有人手,但是这些人都是非出征平乱不能用的。”
“那就以捕盗的名义。”云浠道,她摘下腰间令牌,扔给崔裕,“你带人立刻召集枢密院广西房的人手,跟我去城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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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见!
第一二七章
出了城西,沿着一条荒径往北走, 有一间茶肆。
这间茶肆荒弃经年, 除了去年云浠出征前夕有人来过, 看上去已久无人至。
入夜时分,阿久到了茶肆外,摘下腰间的香包收入怀中, 推开肆门,对着空荡荡的屋舍道:“是我。”
须臾, 只听东面墙壁发出一声轻响, 一个壁柜被推开,云洛从里头出来:“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看到你给我留的暗语了呗。”阿久道。
她往桌前一坐,提起茶壶吃了一口, “多亏你提醒,我就出个城, 后头好几拨人跟着, 其中有两拨还挺厉害, 不过他们没我会兜圈子, 被我在带着在城里绕了几圈就甩掉了,你放心, 除非另有人能读懂你的暗语,不然不可能找到这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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