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卷，长袍也有火烧过的痕迹，看上去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战斗。哈利压抑不住疑惑，余光注意到汤姆也严肃起来。伸手解下外袍挂在衣架上，邓布利多转身露出疲惫的笑容，眼睛底下的Yin影更加重了他们对其糟糕的健康状况的怀疑。

    “介意我发问吗，先生？”哈利皱起眉头，“您刚从战争中回来？”

    “魔法部，没人想到伏地魔会选择那里进行突袭，他破坏了围绕在魔法部大楼外头的屏障，你可以想象情况就多么糟糕，在我回来之前，有至少十二个巫师丢掉了生命，其中只有五个是真正参与战斗的傲罗，剩下都是无辜的魔法部官员，”邓布利多深深叹了口气，“还有十八个伤患被转移到圣芒戈医院了，形势不太乐观。”

    “凤凰社呢？”

    “斯多吉·波德摩和德达洛·迪歌为正义献出生命，亚瑟受了轻伤。”邓布利多悲伤地望着哈利，那使得他符合年纪的苍老。哈利意识到校长脸色发青，眼睛也浑浊了不少，看起来非常虚弱。像是证明哈利的猜想，在男孩目光落到被诅咒的右手时，邓布利多把袖子向下扯，阻隔了探究的视线。

    “你在慢慢死亡。”汤姆突然开口，“伏地魔说的是事实，你没法和他抗争了。更糟糕的，他可能已经猜到了凤凰社本部的地址。”

    “虽然很不幸，但这并非绝无可能。”邓布利多坦然地说，他在面对死亡的时候总有超出常人的冷静，这也是汤姆和伏地魔最厌恶的方面，“凤凰社依然还在布莱克老宅，小天狼星、莱姆斯和比尔正在想方设法加强防御魔法。”

    “您没打算搬离？贝拉特里克斯肯定知道布莱克老宅的地址，还有纳西莎·马尔福，她们都是出生在那里的。”哈利握紧拳头，不可置信地望着邓布利多，“你知道那会有多危险，把所有凤凰社成员的性命都捆在一起！伏地魔可以直接一网打尽他们！”

    “我们都知道战争的残酷性，哈利。往往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大多数人已经撤离了，还有部分会继续留下。”邓布利多的表情依然没有变化，福克斯仰起脖子对着老人长鸣，它漂亮的金色眼睛扫过在场三人，随后拍打着翅膀消失了。

    “任何地方，你可以把他们转移到别处，总会有比布莱克老宅更安全的场所。”哈利咬住下唇沉思，“霍格沃茨，你可以让他们入驻霍格沃茨！”

    “我不能，哈利，学生的性命是最宝贵的，他们是魔法世界的未来。无论战争的结局如何，我相信伏地魔也不会选择伤害他们。但如果凤凰社进来霍格沃茨，这会成为他引发最终战役的导/火/索，到时候，没人可以阻止他摧毁光明方的力量，即便需要毁掉一个世代的巫师们。”

    “刚才那些话都不是我找你们来的真正原因。”邓布利多说道，这时候，校长室里响起一阵羽毛笔和羊皮纸摩擦的沙沙声，旁边的橱柜打开来，露出正在不断扭动身体想要脱离控制的相册。他们耐心等了一会儿，厚重的书本才晃晃悠悠地落在他们面前。邓布利多伸手掸去上面的灰尘，冷静地说：“这是巴希达·巴沙特给我的。”

    “的作者？”汤姆说，“我听说她住在戈德里克山谷，已经老糊涂了。”

    “年龄不是真正遮住明亮眼睛的障碍，很多时候，外界的影响才是。”邓布利多打开相册，哈利探过脑袋，发现上面是两个年轻英俊的男巫，左边那个有着红褐色的中长发，嘴角微微扬起，感觉是个很温和的人，哈利觉得他长得有几分熟悉。右边那个则是截然不同的类型，金发的男孩脸上挂着狡黠的笑容，和汤姆的气质有点类似。哈利认得格林德沃的脸，即使这张照片的黑魔王比汤姆给他的要年轻上一些，眉眼里的张扬肆意没有减少半分。那是个非常有魅力的巫师。哈利咽了一下口水，他偷瞄着沉思的邓布利多，再重新望向红发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