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是他们罩着的,谁敢跟酒馆过不去就是跟他们作对,再有,镇上一些大户人家都得到了上面的传话,尽管不甚明了,但多少知道,这俞家铺子背景不小,不仅仅是俞掌柜的外孙这么简单,所以暂时都歇了心思,往后如何那还不好说。
顾晨看着外面细雨蒙蒙,耳边听着屋檐下嘀嘀嗒嗒的声音,难得清闲下来脑子里不知怎的想起了一走就几个月的人,那人临走时可没说会离开这么长时间,他只说去暗中调查诚王埋伏在外面的势力与南蛮过来的人,很快会过来。
说不清自己心里是担心多一些,还是有其他什么想法。要说来到这个世界真正能与他谈得来的,也只有这么个人,至于其他,不管是村里那些琐碎的八卦还是地里庄稼或者什么嫁娶孩子之类的,他也只是带着耳朵听听罢了。
之前一直忙个不停没有时间去想,现在下了雨人留在了屋里,一本医书好一会儿都没翻过一页,顾晨叹了口气放下书,那人走之前他又给了一瓶特制的吊命药丸,就算那些南蛮人手里再有什么奇毒,那人至少也可以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而且到现在还未回朝廷,从尚亦澜的信中可以看出,京中那些权贵更加相信他已经死在外面了,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倒是朝堂上因他久不出现一些人蹦哒得厉害,无非是为了他之前手里掌的兵权。
尚亦澜倒也是个妙人,居然会将朝堂大事与他这个外人及哥儿分说,不过对于顾晨来说倒是求之不得,他可不希望在这个世界两眼一抹黑。
顾晨正手撑着下巴漫天神游,姜嬷嬷撑着伞踩着木屐走过来,踩在青石板上的声音尤为清晰,顾晨放下书抬头向窗外看去,看那雨雾中朦胧的身影仿佛清淡的水墨山水画似的,很难相信他是从这个山村里走出去的。
村里人总说姜嬷嬷脾气古怪,但在顾晨看来,他一人将日子过得挺潇洒,除了放不下心中的那点心结。
要杨夫郎说,自顾晨来了平阳村并与姜嬷嬷常往来后,姜嬷嬷身上才多了些人气,人才像是活的,而不是过去那样空耗日子。
“姜嬷嬷,你怎么来了?”顾晨站在窗口问。
上次茶酒方子一事,除了要为姜嬷嬷处理后续可能是引发的事情外,顾晨也留了一成的份子给他。不是顾晨不想多给,而是姜嬷嬷交出去就没想再要回什么,好说歹说才留了一成的份子。其实两人都清楚,顾晨手里剩下的份子还得往外送,尚家不说,最好再能拉拢一个在文人仕子中略有些地位的人。
姜嬷嬷走到屋檐下收走伞,甩了甩伞上的水说:“跟你说采花的事呢,你打算怎么做?”
说话间,人已走进来,来到顾晨站着的窗口的位置,从这里看出去,窗外正好移栽了一株年份不浅的香樟树,等到夏天枝繁叶茂时正好可以遮荫,但不是没人提过,那样会将阳光都挡住屋里光线会变暗,顾晨笑了笑,有他在,外面的树是想挡就挡的吗?得按照他的意愿来生长,将空隙余留出来。
移栽树木花草时,他第一时间让人先将内院按照他的意思布置妥当,而没过几日,有人再来内院看时,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内院的树木花草比别的地方生长得更好,特别的有生机活力。
而且自窗前种了树后,窗下那奇怪的植株就不见了。其实,小绿不是不见了,而是藏身到了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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