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不大的一个房间, 种满翠竹的露台尽力在钢筋水泥的世界里摇曳出一片自然。

    &esp;&esp;室内点着香, 像是檀香。

    &esp;&esp;幽幽的萦绕出静谧。

    &esp;&esp;陈朝清在茶台前泡茶。

    &esp;&esp;温杯, 注水, 洗茶，醒茶，冲泡。

    &esp;&esp;他左手不便，但每个步骤仍旧有条不紊地进行, 像在做一场风雅的仪式。

    &esp;&esp;慢条斯理的模样,

    &esp;&esp;陈厌像极了他。

    &esp;&esp;南蓁进门后就一直看着他在这儿泡茶。

    &esp;&esp;直到茶汤逐渐清澈，茶香飘到门口, 陈朝清才像是刚发现她似的，招了招手，“蓁蓁, 来。”

    &esp;&esp;南蓁走过去，在他对面的位置坐下。

    &esp;&esp;陈朝清倒了杯茶给她，“尝尝这茶。”

    &esp;&esp;南蓁双手接过，抿了一口。

    &esp;&esp;茶香微苦, 后味回甘。

    &esp;&esp;且香气绵长，久久不散。

    &esp;&esp;她浅浅勾唇：“我不懂品茶, 只觉得挺好喝的。”

    &esp;&esp;陈朝清爽朗一笑，沟壑堆叠的眼角笑意被埋得很深，“你还年轻，茶的奥妙需要时间体会。”

    &esp;&esp;南蓁不置可否。

    &esp;&esp;放下杯子，南蓁开门见山，“陈伯伯，我今天来是为了上次的事情跟您道歉的，上次我身体不太舒服，所以”

    &esp;&esp;话到一半，陈朝清抬手打断她。

    &esp;&esp;“陈伯伯年纪大了，但还没老糊涂。你不必解释，我也没有怪你。这次我突然回来，不少人都吓了一跳。倒是我要跟你道歉了。你把陈厌照顾的这么好，是他不该瞒着你。”

    &esp;&esp;他说道歉，其实是替陈厌。

    &esp;&esp;不愧是陈董，三两句话，便点出了矛盾的主体。

    &esp;&esp;他说了，是陈厌不该瞒着她。

    &esp;&esp;南蓁一时怔住，说不出话。

    &esp;&esp;陈朝清这时从茶台下拿出一个文件袋递给她。

    &esp;&esp;南蓁打开，里面是一沓照片。

    &esp;&esp;他问：“你认识这个小姑娘吗？”

    &esp;&esp;南蓁抽出一张，瞬间愣住。

    &esp;&esp;照片上，午夜时分。

    &esp;&esp;陈厌体贴地拉开车门，付白薇荡漾着一脸甜蜜，正从他身前钻进车里。

    &esp;&esp;血ye似乎凝固，冰凉从指尖一寸寸爬上手臂，她手腕僵硬，差点拿不住这一张薄薄的相片。

    &esp;&esp;“据我所知，他们在一起有一段时间了。”陈朝清品着杯中清茶，不紧不慢地说：“听说他们是高中同学？不知道家世如何，要是清白人家，倒也不妨让他们自由恋爱。”

    &esp;&esp;自由恋爱四个字尖锐地扎进耳朵，南蓁只觉耳膜一阵刺痛，嗡鸣再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