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宋锦棉是舞修，她没去找敖昱指点，每日坐在船舷上看奔腾浩瀚的江水，看荒芜贫瘠的大?地，看或愚昧或纯良的人，看建立营地的平水道，她没有闭关，倒好?像日日都在入定。

    &esp;&esp;敖昱每五日一讲法的习惯，只是偶尔会因为?打架推迟，但大?体上还是维持住了，其余未曾找到方?向的修士，无论是天骄、平水峰的弟子，又或者只是散修，都能来听讲。

    &esp;&esp;这一日众人又到了新的河段，此处的水神是一只蜃。

    &esp;&esp;它漂浮在水中?，吐出浓浓的雾气，将整片河段包裹在了浓雾里，但凡有人靠近，就会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完全是彻底的妖怪做派了。但蜃也给当地带来了好?处——附近区域的温和降雨，因此这片河段是天极江水域少数几?处富饶区域之一。因此，当地民众每年都买来人口，赶进雾气中?以祭祀大?蜃。

    &esp;&esp;众人早已经准备好?了对付蜃的符咒与法器，但刚刚靠近，便有女?子的身影出现在了浓雾中?，这女?子一袭绿衣面目柔和，樱唇微启：“小妖有一事不解，若上仙为?小妖解释，小妖在此发下天魔誓言，愿意束手待毙。”

    &esp;&esp;这遇到了一个想文斗的。

    &esp;&esp;“你问吧。”敖昱道，表情愉悦。

    &esp;&esp;苹果醋【……】又是个哐哐撞铁板的傻孩子。

    &esp;&esp;“我生而为?蜃，吃鱼、吃蚌、吃虾、吃蟹，这些?血rou与我来说都是寻常，即便它们也修行成妖，能说会道，对我来说，也不过是更增风味罢了。人在我看来，也不过是另外一种能说话的rou。且我与那?些?会被?怨气缠身的家伙不同，那?些?凡人死之前都会心愿得偿，余生完满，他们是不曾生怨的，我更不会入魔被?扭曲了神志。那?么为?何，我不能吃人呢？”

    &esp;&esp;“你是强词夺理！”有人呵斥，但很快呵斥的人也闭了嘴，因为?有些?事他们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对蜃解释。

    &esp;&esp;它天生就是吃rou的，不能吃人的原因，因为?人是人？

    &esp;&esp;这么一想，有些?修士竟然也觉得不合理了，所以众人干脆都看向了敖昱。小月亮也看着敖昱，不过他在舔着嘴唇——那?蜃说什么吃鱼吃蟹的时候，他就在舔嘴唇了。

    &esp;&esp;“因为?……你吃人要?被?我杀的。”敖昱摊了摊手，相对于蜃的大?段解释，敖昱这就太简单了。他甚至还惬意地捏了捏小月亮的脸颊，两人的眼?神交流着。

    &esp;&esp;（小月亮：要?吃大?贝壳吗？敖昱：对的。）

    &esp;&esp;众人：“……”

    &esp;&esp;蜃：“……”

    &esp;&esp;蜃：“什么？”他觉得，自己可能听错了。

    &esp;&esp;“因为?你吃人要?被?我杀啊。”还是这句话，只是敖昱这次多了两句解释，“我乃人，人护人，人之道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