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也只有安芰的职责太死，躲不了，不得不原地眼观鼻鼻观心装木头桩子。

    &esp;&esp;陛下一进门就站到了沈大人身边，没给他留着随侍的缝儿，他只能默默挪到另一边。

    &esp;&esp;刚要打起Jing神说些场面话，以示自己这些日子沈大人深深感念圣恩，他这个做奴才的也侍奉得尽心，却又见陛下抬手，极自然地摸上沈大人的耳垂——

    &esp;&esp;他先前也奇怪过，那处有个空的耳眼儿，可是没戴首饰。

    &esp;&esp;本朝男子不常戴耳饰，耳洞只打单边的更少。因此宁蕖第一次见着就留了心，只是一直没敢问。

    &esp;&esp;“学生疏忽了，之前不是戴了个水蓝的坠儿来着？”

    &esp;&esp;姜孚手上轻轻捏了捏，动作虽亲密，却不显得轻浮，语气也单纯的很。

    &esp;&esp;沈厌卿一时还没适应自己的学生已长了这么高，此时还要抬起头仰视，显得有些不自然：

    &esp;&esp;“赶路不方便，就摘了收起来了。这几天忙着忙着忘了，也没再戴。”

    &esp;&esp;年轻的帝王收回手，笑yinyin道：

    &esp;&esp;“去岁得了块好料子，本也给老师镶了一只耳坠，还担心再打另一边的耳洞养着麻烦，犹豫了许久。眼下倒是方便了。”

    &esp;&esp;沈厌卿本要拜谢，奈何距离太近不方便低身，只能弯起眉微微笑了一下，自己也抬手摸上那空着的耳洞：

    &esp;&esp;“那臣就让它这么空着等着了。”

    &esp;&esp;安芰和宁蕖看在眼里，僵在地上，恨不能化进地里装什么都没看到。

    &esp;&esp;这对师生的亲密程度着实是有点出乎人的意料，不愧是曾共掌一府同吃同住多年。哪怕是多年未见，再相逢依然亲昵自然。

    &esp;&esp;安芰现在倒有点儿明白，陛下先前和他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了。

    &esp;&esp;趁两人往前走，宁蕖往后拖了几步拉开距离，悄悄捅捅安芰：

    &esp;&esp;“我觉着，我们是不是不该在这？”

    &esp;&esp;安芰被他拽住不得脱身，跟不上趟，急得白了他一眼：

    &esp;&esp;“祖宗！你真是我祖宗！脑子放清楚点吧！”

    &esp;&esp;见宁蕖一脸不解，他又压低声音快速道：

    &esp;&esp;“你走的了，我怎么走？伺候这些天你还不明白？主子们爱干什么干什么，咱们全当自己不存在就是了！”

    &esp;&esp;宁蕖小声道：

    &esp;&esp;“我觉着，咱们是努力了，可是二位主子不这么想……”

    &esp;&esp;沈大人方才还拿余光瞟着他们呢。

    &esp;&esp;估计是在文州山上住久了，沈大人到底不习惯周围有人伺候。这些天虽待下人和善，可时常让人觉得不像个主子——非要说的话，他还觉得是回京路上那个样儿。

    &esp;&esp;小心谨慎，话里时常是自贬的意思，跟个被看管的犯人似的。

    &esp;&esp;但现在看来，其举动又和陛下很是亲密，是安心享受恩宠的样子。

    &esp;&esp;这么说对不对呢……好像有点奇怪……

    &esp;&esp;宁蕖琢磨着，想来想去，倒不是想不通，只是不敢相信自己的推论。

    &esp;&esp;他又极小心地往沈厌卿那边看了一眼。

    &esp;&esp;……那些和颜悦色，亲密非常，不会都是演的吧？

    &esp;&esp;他自认还算会察言观色，可这话他不敢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