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季与淮按下电梯上行键，如实相告：“过来面试的那些都不太行。”

    &esp;&esp;“还不是你太挑了。”郑时熠道：“哪有百分之百符合预期的员工，都需要后期慢慢磨合调教，这就跟结婚一个道理，感情么，都是日后培养出来的。”

    &esp;&esp;季与淮从鼻腔里发出轻且短促的一下笑，没跟他在这个问题上多费口舌，转而道：“下午跟寰宇褚总约的高尔夫你去吧，我还有别的事。”

    &esp;&esp;“又放人家鸽子？褚总可点名要你陪。”

    &esp;&esp;“我不爱打高尔夫，与其把时间浪费在球场，不如多分点Jing力到工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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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sp;&esp;汤珈树在一楼前台等候片刻，hr钟小姐打过来的电话，让他直接乘电梯到三十六楼。

    &esp;&esp;一楼前台小姐提前得了指示，帮他刷卡过闸机，这个点儿正是上班高峰期，人满为患，六部电梯都不太够用，汤珈树往队伍后头稍了稍，左右他也不着急打卡，犯不着跟人挤。

    &esp;&esp;等到第二波，对面最左侧的那部电梯先下到负一层再升上来，双侧门徐徐开启，里边儿站了个年轻男人，西装革履，英俊挺拔。

    &esp;&esp;汤珈树听见周围的人纷纷毕恭毕敬道：“季总早。”

    &esp;&esp;他于是抬眸看过去，只一眼，周身血ye霎时凝固，大脑嗡地一下，心跳也失速，有那么一瞬间，他完全忘了自己身在何处，所为何来，整个人就像小时候家里那台过了零点就开始飘雪花的电视机，浑噩而空茫，同时又陷入一种自相矛盾的境地，一边疯狂叫嚣着要落荒而逃，一边控制着双腿钉死在原地，想再多看一眼。

    &esp;&esp;十年了，汤珈树从没想过会在这样猝不及防的时间点，跟季与淮打了个照面。

    &esp;&esp;轿厢内，季与淮的目光在他身上停顿了不到一秒钟便移开，又或者那根本不叫停顿，仅仅是避无可避地一掠而过。

    &esp;&esp;然后朝旁边几名下属员工微一颔首，“嗯，早。”

    &esp;&esp;所有人都进了电梯，只剩汤珈树还站在外面，整个轿厢的人都在等，一位年轻女孩控着开门键问：“要进吗？”

    &esp;&esp;汤珈树呼吸紧了紧，他不确定季与淮有没有认出自己，最好没有。

    &esp;&esp;这世上人与人的际遇千百万种，有一种叫相见不如怀念，而他之于季与淮，恐怕连被怀念的资格都谈不上。

    &esp;&esp;汤珈树在短短几秒钟时间里努力平复好与旧友重逢的跌宕思绪，抬脚迈进电梯，对帮忙按着开门键的女孩说了声谢谢。

    &esp;&esp;“不客气。”女孩冲他甜甜地笑，人都是视觉动物，长得好看的帅哥自然是会受到优待的，但要落到对漂亮脸蛋完全免疫的人那里，就另当别论了。

    &esp;&esp;电梯中途停了几次，人越下越少，汤珈树提着心终于挨到三十六层，那女孩跟他一道出来，表情有点惊喜和讶异，等往前走了两步，才放心扭过脸问：“帅哥，你是新入职的么？哪个部门的？好像之前没见过你呢。”

    &esp;&esp;汤珈树依稀记得她也在那群朝着季与淮喊季总的人里，提起的心又沉入谷底，面上仍维持着平静，道：“我来面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