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黑暗中，季絮听到陆终的声音。

    &esp;&esp;“好好呼吸，别把温泉水当真。”

    &esp;&esp;季絮倒是很想相信陆终的话，但她小时候游泳时溺水的模糊记忆仍在，那种池水争先恐后浸入口腔的辛辣感觉让她记忆深刻。

    &esp;&esp;而如今自己四面八方都是无穷无尽的，让人束手无策的温泉水。

    &esp;&esp;她当然也知道陆终不会在这种时候胡说，但身体的本能让她更相信自己每一寸皮肤的触感。

    &esp;&esp;季絮不敢睁眼，更不敢呼吸。

    &esp;&esp;憋到极致之时，有人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另一只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esp;&esp;炽热的空气从柔软的唇间渡了过来。

    &esp;&esp;“睁眼。”陆终的话依旧很简短。

    &esp;&esp;因为他的手在眼前，季絮莫名有了一些安全感。

    &esp;&esp;她小心地睁开眼。

    &esp;&esp;那种令她害怕的水流冲刷眼球的感觉并没有出现。

    &esp;&esp;终于，季絮尝试性地小心地吸了一口气。

    &esp;&esp;没有任何辛辣的感觉。

    &esp;&esp;这个异化境里只有水的模样，却没有水的实质？

    &esp;&esp;“不会游泳？”陆终见她能自己呼吸了，便松开了她。

    &esp;&esp;“……不会。”季絮看了看周围，“这里为什么会是这个样子？”

    &esp;&esp;他们似乎处在一个温泉的水底，周围的石壁并没有很远，稍稍往前游就能够到石壁了。

    &esp;&esp;而水面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远，整个温泉池也就两三人高而已。

    &esp;&esp;“不清楚，不过这里给人的感觉很像是一个幻境。”陆终拎着她往上游，“之前我就跟你说过，不要太相信这些结界里的东西，欲望跟执念很多时候都是虚妄，越是相信，反而越是真实。”

    &esp;&esp;越是相信，越是真实……因为她相信身边的水是真实的，所以才会产生溺水的感觉吗？

    &esp;&esp;“我们不是本来就在幻境中吗？”季絮有些不太理解，“异化境本来就是幻境。”

    &esp;&esp;“不太一样。”陆终带她浮出水面，“我不知道怎么说出来那种感受。”

    &esp;&esp;“若之前你吸收怨息的两个结界是‘真’，那么现在我们身处的这个结界就是‘假’。”

    &esp;&esp;假？

    &esp;&esp;季絮听得云里雾里，但陆终的直觉很准，他说的话大概率是不会有错的。

    &esp;&esp;而且她能感觉到，这里就是终点。

    &esp;&esp;这里的怨息非常非常浓烈，勾连着她体内的残留怨息都开始翻涌沸腾起来。

    &esp;&esp;那种无时不刻被人看着的感觉让人非常难受。

    &esp;&esp;“你想一直这样呆着吗？”陆终的声音将她脑海中那种不舒服的感觉稍稍冲淡了一些。

    &esp;&esp;这时候她才发现，他们二人都趴在水池壁上没有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