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每次都摸着她的脑袋，夸她做得好的人是哥哥，即使她那点进步根本不值一提。所以元汐桐习惯性地，想在他这里获得肯定。

    &esp;&esp;兴许是她刻意为之的讨好起了作用，她从元虚舟眼里看见自己的身影，而他也像是忆起了儿时的浅薄温情，竟真的如她所期盼地那样，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温言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厉害。”

    &esp;&esp;心满意足得到抚慰的少女，发丝滑落下来。脑袋也下意识地追着他蹭了一下，呼吸都要喷洒上他的臂膀。

    &esp;&esp;这是自重逢以来，二人难得好好交流，温言细语的时刻，元汐桐感到一丝喜悦，但喜悦还未攀上眉梢，那只罩在她头顶的大掌却顺着她的后脑勺滑落，将她的后颈扣住。

    &esp;&esp;这样的举动霎时间令她警铃大作，缩着脖子想躲。

    &esp;&esp;元虚舟却不许，他伸出两指捏住她的下颌角，她只能顺着他的力道看向他，然后听见他缓缓说道：“我的阿羽，做了妖之后，变得很厉害。”

    &esp;&esp;门窗都已经闭紧了，室内安静得只剩下烛火燃烧的声音。

    &esp;&esp;本应感到慌乱的，但元汐桐却出乎意料地镇定。或许是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她宁愿他像这样直接挑明，也好过她像个傻子似的在哪里装。

    &esp;&esp;“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她的神态甚至可以说很从容，如果他能不握住她的脖子，她也许会更从容。

    &esp;&esp;但他仍旧没有放开她，食指漫不经心地在她下颌边缘摩挲。

    &esp;&esp;“比你以为的要早。”元虚舟说。

    &esp;&esp;“浮极山那次，你看到我用妖术了，对吗？”

    &esp;&esp;“……”

    &esp;&esp;“还是更早一些？五年前就知道了？”

    &esp;&esp;他没有回答。

    &esp;&esp;美色在前，她已无心欣赏，只觉得半边脸都在发麻。脖子上泛起一层鸡皮疙瘩，虽不至于害怕下一刻就人首分离，但到底小命在他手上，也不敢抬手去搓一下。

    &esp;&esp;想了想，也只能强行忍受着，闷声问道：“那你要杀我吗？”

    &esp;&esp;“杀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突然轻笑一声，“你是我妹妹，我为何要杀你？”

    &esp;&esp;不知道为什么，原本酡颜醉脸的姑娘，脸色竟渐渐变得有些苍白。

    &esp;&esp;元汐桐的心像是被什么咬了一下，有点钝钝地痛。

    &esp;&esp;妹妹……

    &esp;&esp;未来大神官的妹妹。

    &esp;&esp;这个身份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可如今变成最不喜欢的。

    &esp;&esp;倘若他知道，她不是他妹妹，会发生什么？

    &esp;&esp;她不敢赌，她甚至都不敢问。垂目片刻，只能装作很不在意地模样，来问点别的，比如：“那你会将我的身份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