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笑了笑，温和道：“给我三天时间，我能给你烧一千件。”

    &esp;&esp;刚飘出去的张居正又飘回来了。

    &esp;&esp;“比如说？”他满脸恳求地问。

    &esp;&esp;他找到不和徐阶对立的突破点了，那就是各有分工！他刚入内阁，羽翼未丰，又得徐阶一手提拔，不可有分歧，现在还是韬光养晦比较好。

    &esp;&esp;“玻璃的本质，就是无色透明，然后我们日常所需的物件中，便有这东西。”赵云惜摸了摸玻璃瓶。

    &esp;&esp;先前位卑，不敢给白圭惹麻烦，这些她就没提过。

    &esp;&esp;张居正目光寻觅，很快定格在桌上的白瓷杯上。当有人特意点出来后，才恍然发现，确实是这样。

    &esp;&esp;瓷器上的釉质，确实具备玻璃的性征。

    &esp;&esp;“等我试试。”

    &esp;&esp;他隔日便找了窑，亲自督管着，试图烧出一炉玻璃来。

    &esp;&esp;而徐阶一直绷紧神经，他怎么把严嵩拉下马，张居正就能怎么把他拉下马。

    &esp;&esp;然而对方却沉迷烧玻璃去了？

    &esp;&esp;虽然尚未成功，但没有一味和他别苗头，露出这样的退让之意，就让他心中安定。

    &esp;&esp;当皇帝问起时，他便含笑说他研发玻璃去了。

    &esp;&esp;朱厚熜眼睛瞬间就亮了：“研发玻璃？”

    &esp;&esp;什么小实验，他也要玩。

    &esp;&esp;徐阶：？

    &esp;&esp;他有一种深深地无力感。

    &esp;&esp;当年严嵩看他，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esp;&esp;于是——

    &esp;&esp;朱厚熜龙袍一脱，跑了。

    &esp;&esp;当张居正拿着失败的玻璃块，有些愁的和赵云惜商讨时，就瞧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esp;&esp;“皇……？”

    &esp;&esp;“嘘。”

    &esp;&esp;“大人。”

    &esp;&esp;赵云惜和张居正见礼过后，顿时对嘉靖有些苦恼，他不在后宫里待着，出来作甚。

    &esp;&esp;她学历史时，看见明朝皇帝不羁，还不知其中痛苦。

    &esp;&esp;他还不如去修仙。

    &esp;&esp;或者和某个女子来一场虐恋情深，和某个男人也行。

    &esp;&esp;总之，离他们远一点。

    &esp;&esp;赵云惜听着朱厚熜侃侃而谈，只觉得额角的青筋都要飞舞了。

    &esp;&esp;朱厚熜打量着两人，突然满脸若有所思。

    &esp;&esp;能写出那样缜密易懂，环环相扣的小说，又懂科学小实验，这人才已经被极限圈到一个小范围。

    &esp;&esp;他试探过张居正，对方确实不会。

    &esp;&esp;那……他破格封为二品妇人的赵娘子呢？

    &esp;&esp;明明乃闺阁妇人，却懂农桑、推行，偶尔会在张居正嘴里听到家母二字，提出来的观点也很关键。

    &esp;&esp;赵云惜屏住呼吸。

    &esp;&esp;被上位者打量的感觉让人如坐针毡。

    &esp;&esp;朱厚熜笑了笑，温声道：“怎么想起来折腾这个？”

    &esp;&esp;张居正垂眸，温和道：“近来天气日益寒冷，北风又吹得紧，家母上了年纪，便觉风吹头疼，想着若是能将纱绢换成不透风的东西，想必会好很多。”

    &esp;&esp;“我和家母商议许久，窗户要透光、要结实、要不透风，刚好皇上赏了一个玻璃瓶，家母就说，若能将玻璃做成一个平板就好了……镶嵌在窗子，想必又透光又不透风。”

    &esp;&esp;这是两人商量好的说辞。

    &esp;&esp;既能显出张居正的孝顺，也能显出他的聪慧。毕竟在内阁，就算略有退让，也不能是负面效果。

    &esp;&esp;朱厚熜看向赵娘子，根据张居正的年岁，估算她已过天命之年，但是和张居正立在一起，更像兄姐，实在年轻。

    &esp;&esp;会风吹头疼？

    &esp;&esp;他年岁渐长后，确实觉得身体大不如前。

    &esp;&esp;他看着张居正手中的书册，接了过来，片刻后，意味深长地摩挲着字迹。

    &esp;&esp;“赵夫人，朕前些年，得了几本修仙小说，奉为圭臬，颇为看重，更喜其中的科学小实验，朕一直以来，都想知道，到底是何人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