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拥有了这个世界这么多美好的一切，他不屑一顾。

    &esp;&esp;他偏要去当那个坏蛋。

    &esp;&esp;然后来赌她的心软。

    &esp;&esp;他诚然跟她相似，在自己决定走下去的路上，铲除异己，绝不后退。他把她藏起来，想要不过是她跟他站在一起，认同他一点点。

    &esp;&esp;“我不愿意骗你。”纪湛双手交握住枪身，枪口从他的头顶一路下移，越过他平滑的下颌，被西装衬衫遮挡的锁骨，抵达左侧的胸口，“抱歉。我选错了，也许朝这里开枪更好。”

    &esp;&esp;“打中头的话，会有一点难看。不要这样。”纪湛又靠近几分，这是第一次，他们靠得这样的近，章驰能够看清楚他的睫毛，意外发现，他的右眼角下方有一颗非常不明显的小痣。

    &esp;&esp;浅淡的香水味随着纪湛的讲话声持续在狭窄的角落中漂移。

    &esp;&esp;他光滑的喉结也在上下颤动。

    &esp;&esp;章驰将枪抽了回来，放在右手边的饮水吧台上，伸手扯住了纪湛黑色的西装领带。

    &esp;&esp;轻盈的领带下半截从西装和衬衫的空隙中滑了出来，力量全部堆在了领结上方，往下的势头带动着纪湛的脖子下勾，他灰褐色的瞳孔缓缓放大，下一秒，一个吻落到了他的唇上。

    &esp;&esp;章驰左手扣住纪湛的脖子，拖着他不断往后靠，她的背抵住了墙，纪湛伸出手来，单手撑住了她身后的墙壁，肩膀下降得更低。

    &esp;&esp;无声的吻在安静的灯光下纠缠不休。

    &esp;&esp;窗外又出现了一架在晚间执勤的悬浮执法车，红色的光比刚才靠得更近，就这样明晃晃地闪到了两个人的眼角。

    &esp;&esp;没有人在这时候分心去看那一束不知分寸的光。悬浮执法车走掉。淡淡的香水在升温中变得甜腻，到鼻尖已经分辨不出来香气的地步，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章驰松开手。纪湛跟着后退一步，转身在墙壁和落地窗相交的角落站稳。

    &esp;&esp;章驰往饮水吧台移动，她背对着纪湛，纪湛看不清楚她的脸，只听见她说：“纪湛。”

    &esp;&esp;她的声音平直，那种专于她的冷静，还带着一点罕见的、几乎从来不在她的身上出现的颤抖和哀伤。

    &esp;&esp;“嗯？”

    &esp;&esp;“谢谢你。”

    &esp;&esp;“什么？”

    &esp;&esp;“教会我残忍。”

    &esp;&esp;黝黑的枪口调转过来，对准纪湛的胸膛。

    &esp;&esp;砰。

    &esp;&esp;

    &esp;&esp;中央

    &esp;&esp;警署联合应急管理局设立的联合指挥中心被允许接入这个城市大部分的公共摄像头，为了方便各个部门的人及时调动，办公室没有隔间，只有用来隔断的玻璃面板，宽大的办公室内跟迷宫一样装了几十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