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何曼低头看着在被窝里蜷缩着,只露出一个脑袋的姜乾。
“……”姜乾刚要起身,就发现身下丝丝条条地作痛。
他抽口气,却转而在心里唾弃自己的软弱——以前受点伤都不会动一下表情,怎么如今还在这女人面前暴露出软弱来了。
“粥是热的,里面有rou,吃吗?我给你拿。”
何曼显然看出他在忍着疼痛,站起来就要去厨房。
“……吃。”
姜乾沉默了几秒,最终回答道。
可能是因为这副身子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被打一顿了。也可能是因为他见识了这女人的执着和惊人的力气,自己被折磨得足够,下午到现在都没吃饭,每个器官都在叫嚣着饥饿。
何曼心里发笑,扭头就给他端来了粥。
等到晚上他休息好些了,何曼才拿来他的书包。她不顾姜乾恶狠狠的目光直接打开了书包,却发现里面几乎是什么书本都没有。空空的,笔袋里都没什么文具。
倒是显得小隔袋里那包崭新的,显然是今天刚买的烟,闪着镭射的包装,尤为显眼。
女警轻飘飘的眼神让少年不自觉缩了缩头。她非常自然的,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般,把那包烟放到自己口袋里,然后继续翻找包里剩余的东西。
“还打算学习吗?”她把那包里的东西全部抖到地上,“用你这只圆珠笔,还是用……二元一次方程都算不明白的笔记?”
姜乾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还是那个她听过的回答,“随便。”
何曼从没觉得一个小孩这么难管。即使是她以前那不听话的表妹她都管得住,怎么这个姜乾就这么不听劝阻?
“课本我会帮你买。”她说,“最近在学什么。十六岁对吧,高一还是高二了?”
“高一。”姜乾舔舔嘴边热粥的遗留,
“我说,警官,你要不就放我走吧,我本来也不会有什么前途的。”
何曼看着他突然发觉,有时候,观察比自己小很多的家伙装酷装无所谓的样子,是件很好笑的事情。
“放你走?……”
她起身,
“你要是走得掉,随时可以走。”
死女人,拽什么?
姜乾愤愤想着,可她的下一句却让他心凉了半截。
“跑得掉,那是你的本事。顺便告诉你,警局里可以调动全市的监控。”
女警似乎在等他表态。
他真讨厌她这个样子。
不就是个破警察吗?利用职位的便利,理直气壮成什么了……
见他还是倔强地不出声,女警便继续说下去,“课本、练习册都会买,你从高中每一个不及格的单元考试我都会问老师要。”
何曼回想了一下几个月前刚送走的表妹,她似乎也是高一的年纪,于是便依稀回想起她当时的学业内容。
“我可以教你。一点。”
这已经是女警察最大限度的耐心了。
姜乾仍然不发一言。事实上,他已经看着她有点出了神。
如果,自己的母亲还……
我在想什么?
他甩甩头。自己早就没有妈妈了。眼前这位,是强迫自己的变态警察,和他的妈妈没半分关系。
她是人渣,不是好人。
“喂。”
姜乾一副呆滞的样子让何曼有些不满,“你的回答呢?”
姜乾回过神。他想反驳,但又突然懒得。
他不喜欢那种疼痛。不喜欢失去控制自己身体权利的感觉。
这才不耐烦地回答,“行了行了。”
这次,竟是自己主动起身,走向门口。何曼皱眉,“干什么?”
“不是说买什么破玩意吗?”他在地垫上蹲下,弯腰系鞋带。
那运动鞋虽然已经老破得连logo边缘都糊掉了,但仍然能依稀看出耐克那流畅的一勾。
原来小狼也曾经有过美好的生活……吗?
少年系好鞋带的时候,何曼也已经走到门口。
他站起来的时候,眼睛毫无准备地她的鼻梁。她的呼吸让他不禁退后靠到门上。
“你……”
他承认他对她有一定程度的惧怕,“干什么?”
因为惧怕,所以心跳不由加快了些许。这样的距离太近,不安全感急剧上升,他有些想逃离。
然而女警的鞋不像他的,很好穿,两只脚一蹬,抄起钥匙,便要推门,刚好把靠在门上的他环绕在臂膀里。
“给你开门。”她下巴抬抬,对着门锁示意,
“我推,你扭锁。”
姜乾闻言便去扭,结果方向反了,一着急又扭得不对,看得何曼轻叹口气。
“停。我来。”
耳畔热度又莫名其妙上升。门开了,他迫不及待和她回到安全距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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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书店?”
“嗯。”
“书店里能有课本?”何曼跨过门槛,“柜台怎么也没人。”
“不是全部都有,比如副课……可能就得去找老师要。”姜乾说,“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她不在。”
“她?谁?”何曼很快找到了写着“学习”牌子的书柜,翻找着。
他指指台阶,“我是说店主,她就比我大一岁,可能在楼上自习。”
说着,他打量起周围。果然没记错,这里没有监控,人也很少。
这是他小时候常来的书店,但由于新建的商区和公寓楼都离这个地段太远,渐渐人迹罕至。老板原本是个总是笑呵呵的大娘,没心没肺的样子,谁成想在他搬到爷爷nainai家之前,突然心脏病走了。后来她家大女儿就是一边读书一边管着店,直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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