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1v2) - (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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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室外正在下暴雨,刮风的声音像有只怪兽刨着窗缝对人张开血盆大口,浴室的泡沫和水汽遮挡它硕大骇人的五官,堵住细细的毛孔,给人一种快要溺si窒息的错觉。我没疯,说到底就是馋ji8而已,我又不是真的要g晕他,神他妈不要不要小矜不要吵得我脑仁疼,不要就不要,谁稀罕他的小萝卜和鹌鹑蛋,他自己还当宝贝了,有够ga0笑的。

    冷静下来我开始泡澡,他突然敲门,磨砂玻璃映出个黑黑的小影尖,像童话书里亮着幽光的恶魔犄角,我问什么事,他模模糊糊地回没什么,妈的没事喊我g嘛,嘴贱。隔了一会他又来敲门,我懒得鸟他了,憋气躲进水中,耳朵裹了层薄薄的水膜,隐约感觉他好像在扒拉什么东西,哭声越来越大,筱姐你怎么了你si了你不要si你是不是si了……n1taa才si了!吵得我从水里钻出来,捞起手边的沐浴露向玻璃砸去——闭嘴滚回房间睡觉!!

    黑影瞬间消失,角落很快传来一道弱弱的委屈的声音,我甚至能想象出他缩成小蘑菇抱着膝盖生闷气的样子:

    “小矜不走。”

    真他妈无语了,我也不出去,我就跟他耗。我穿好衣服吹头发,ga0完了坐马桶上看沐浴露的产品成分表、用意念拉屎、望着天花板发呆,大概磨蹭了两个多小时,出去一看,他竟然还没走,背脊挺得笔直,板板正正地坐在床尾只不过脑袋垂下去了,像严格执行教官命令的小g部——我们高小会组织军训,和初中部的学生不同,训练内容并不严格,但还是会有嫌苦嫌累b如我思想不积极的差生偷跑到树荫底下乘凉,买一块钱的雪糕解暑,看高年级的可怜蛋们站汗流进眼睛里的痛苦军姿。教官觉得小p孩能坐上几分钟就谢天谢地了,压根不管,可就是有那么几个水也不喝尿也不撒的奇才,动都不动一下,脑子被门夹了,为了拿什么模范小标兵走上讲台和秃头领导拍傻b合影,被念到名字时他们家长会激动地指认说“那是我家儿子我家儿子!”——这种感觉估计很过瘾,我就没有过,我也很难想象老彭举着手机上蹿下跳给我拍照的猴样,太诡异了。

    我蹬掉拖鞋爬shang,他被我一脚踢醒,迷迷糊糊睁开眼,一副又蠢又傻的表情,抱着被子想要往我怀里钻:

    “筱姐,困困,睡觉。”

    “给你脸了起开!”

    我用脚怼他两瓣pp,蒋慕然的pguy邦邦的,他的pgu软乎乎的,带点弹x,我忍不住多踩了几下,小孩子的pgu都像海绵一样软的吗,长大了会不会变成皮球?可惜我小时候没注意过蒋慕然的pgu。

    “筱姐手手受伤了,小矜来保护你!就一晚,手手压到会痛痛!”

    卧槽他能不能说人话我他妈还要自动删减叠字累si我了!我指着门说了三遍滚,没用,他摇着头边扭边撒娇,贴过来亲我的嘴,小矜不要走——我掴了他一耳光。

    “小矜不走!不走!筱姐受伤了我要和你睡觉觉!”他喊得贼几把大声,太yanx都快被吵炸了,我赶紧捂住他的嘴生怕林盛听到动静。妈的小b崽子。

    “真服了你个傻b,一边睡去!”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治不了他,算了,我累了。

    他眼泪说停就停,喜出望外地懵了一秒,迫不及待关了灯与我纠缠起来,我们两个的腿拧成麻花,我拿枕头蒙他的脸,他好开心地喊我筱姐,把我受伤的那只手捧在x前亲:

    “小矜和筱姐睡觉觉!”

    我拿膝盖顶了顶他的ji8:“再吵?”

    他的小j1j1悄咪咪移开了点,使劲拿脸蛋蹭我的脖子,发情似的重复zazaza,小矜和筱姐za,以后要za!我他妈xia0x一紧,浑身发痒发热,a的说什么b话不想活了!他立马噤声,老老实实抬起头看我,天真无邪地问:

    “为什么蒋慕然说这些你就喜欢听?”

    “关你什么事?小p孩,睡觉。”

    “我又不小了……”他意有所指,拢住嘴凑到我耳边,万分谨慎地压低声音,似乎即将要宣告一个事关人类存亡震惊全宇宙埋藏了十四年的大秘密,我洗耳恭听:

    “小矜的bangbang长高了三厘米!”

    他骄傲地朝我b划,大拇指与食指空出一截距离目测是一厘米,而不是三厘米挡住他稚气未褪的脸颊,我他妈傻眼,长高了不起吗又不是我的ji8,他悻悻瘪了嘴,饱含期盼的眼神变成一吹即散的粉末,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小……小矜的bangbang就是筱姐的,要、要筱姐要筱姐夸夸才能长高呜呜呜小矜好难过呜呜啊啊啊啊——我x口也胀胀的,可能是整天看他演戏太心烦,或者其他什么原因:

    “再哭把你扔出去!”

    “不呜——小矜不哭了嗝……”他不敢造次,像只行动缓慢的树懒圈住我,闭紧了眼,“筱姐手手冷,给你捂捂。”

    他不说话真的很乖。我静静欣赏他的睡颜,用指尖戳他可ai饱满的唇珠,他会无意识地嘬我,还嘟嘟囔囔的,说筱姐欺负人。我很喜欢扯他neng得出水的脸蛋,很好玩,像在玩滑滑的橡皮泥。睡觉时他的ji8会顶到我,仿佛这里也必须与我黏在一起。我语文成绩烂到谷底,无法形容他到底有多好看,他就是那种好看的傻b——用神经病这个词或许更准确。

    他以前还没我高,得仰头看着我,瘦瘦小小的,全身上下只能看见骨头不见r0u,0起来硌得慌,隔段时间就会添几处拳打脚踢留下的淤青,严重的话那些地方发紫发黑,跟溃烂了一样,是个没人疼的可怜虫。

    初升高的暑假,我和蒋慕然越发肆无忌惮,经常出没治安混乱的老城区。老城区挤满筒子楼、棚屋和各种货se的杂鱼,楼里住户排排队像被关在铁笼里的家禽,y天cha0sh会散发出老鼠洞的刺鼻尿味,沉重压抑,气温高的时候墙壁就烫得跟烙铁一样,隔几条巷都能闻见人正在腐烂的讯息。p大点地方被无良开发商压榨得一滴不剩,加上管理制度不规范,居民良莠不齐,发生过多起的刑事案件也都不了了之。

    蒋慕然人高腿长,借来机车带我去兜风,他一未成年没驾照却适应得很快,叫我戴好头盔搂紧他,我坐他身后一路颠一路喊救命,他也喊n1taa说什么我听不清,俩人狗p不通对牛弹琴吵半天,急得我最后摘下头盔砸他——他被砸得脖子一歪又立马反弹回来,卧槽哈哈哈哈哈哈哈好像那个ga0笑动图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对不起肚子疼哈哈哈哈哈,他刹住车转过脸骂你神经病啊,这么能叫小心警察来抓你,我拍拍他的肩安抚,等会给你买糖吃不生气了,他哼哼两声熄了火:

    “在这等我回来。”

    “哎!我跟你一起去。”

    错综复杂的矮楼以主道为中心,触角似的向四周延伸,修了数不清到底多少条的巷道,水泥墙隔开碎豆腐状的棚户区,简陋凌乱的景象被绿化带遮挡,仅留一个街口供进出。蒋慕然就把车停在外面,还上了锁,以防有人偷j0狗。我们来之前下了场大雨,路面布满散发恶臭的水洼,走几步就有一个,他拉着我惊险避开,还嫌弃地给路中央乱扔的塑料瓶来了一脚,某辆摩托车刚好从他身边经过,他来不及闪躲,被溅得满腿都是泥印子,一看就要发作,我立马捧着他的脸,没事没事,别往下看,我去买纸巾。

    为避免刺激病情,洁癖患者蒋慕然选择暂时失明,憋着气翻白眼,牵我,看不见路。说实话他这副模样还是挺吓人的,被鬼附身了一样,两个眼眶只剩下眼白,我牵好他,感觉在遛僵尸,瞬间觉得自己很牛b:

    “小蒋左转!”他听令左转。

    “goodboy!现在保持这个方向前进!嘶——”

    “走过了蠢猪!”我还沉浸在导游的乐趣里,他照着pgu给我来了一下。啊?哦哦,没看见。

    杂货铺店面很小,有一位戴金戒指大粗链的中年男人坐镇,烟酒摆在专门的柜台里锁住了。烤肠机飘出诱人的香味,最里面的隔间有小孩的哭声和nv人打骂的动静,烟火气真实浓稠得发呛。我买了包sh巾,铺里突然涌进一群叽叽喳喳的小鬼头,滴溜着眼珠跑去拿货柜上的零食,只有一个男孩站在店外,肮脏得像刚从泥坑里0爬滚打出来,衣摆还往下滴w水,睁着一双乌黑剔透的葡萄眼看透明罩内的烤肠。

    “老板,再来根肠。”

    小鬼们堵在柜台前结账,jg挑细选了半天无非就是五毛钱的辣条和一块钱的冰bang,最奢侈的买了一袋大白兔n糖,马尾辫nv孩按捺不住拆开包装袋,小心翼翼地抿了口糖上的糯米纸,然后把n糖珍贵地卷好装了回去。

    “喂,送你的。”老板把那串肠递给男孩,他惊恐地往后退,似乎想逃,但脏兮兮的小手却违反自我意愿伸了出来,这时我看见他五个指甲缝里已经风g的w迹,我脑海中莫名其妙浮起“他到底多少天没过澡”的猜测,以及他回家有没有热水澡可以洗,虽然现在是夏天,但一下雨温度降得很快,蒋慕然也开始频繁感冒,挺折磨人的。

    老板等得不耐烦,把叉着烤肠的竹签重重塞到他手中,组织小鬼头们排队去了:

    “一个个来啊,谁敢偷东西?别他妈以为我看不见。”

    男孩脸上瞬间露出一种近似扭曲的表情,好像含杂了不解、惊喜、厌恶等各种情绪,由于闪得太快没控制住自己的五官。蒋慕然擦g净k腿,丢掉纸巾,手指戳了一下我的后脑勺,刺刺的,看什么?走了。那孩子倏地朝我看来,我皱起眉与他对视,他ch11u0复杂的目光移到我脖子上,令我无端发麻,像被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盯住了。我心跳得很快,慌慌张张跟上蒋慕然的脚步离开。

    “快看他手里的烤肠!”有男孩惊奇地喊。

    “是不是他偷的?叔叔!他偷了你的烤肠!”

    我放慢速度回头看,nv孩嚼着什么,应该是刚才t1an了一口不舍得吃的n糖,快告诉他妈妈!他妈妈会打人!

    “揍他!”

    “一群小b崽子!买完赶紧滚!taade闹到老子面前来,不想活了?!”

    老板凶神恶煞地一吼,小鬼们四散奔逃,混乱的场面偃旗息鼓,风一吹,卷来些许渗骨的凉意,雨点再次淅淅沥沥地砸向我和蒋慕然,砸在凹凸不平的道路中央,汇聚成极缓的细流,蒋慕然问我要不要他抱,鞋子会sh,我说要,然后跳到他身上——男孩慢吞吞地往小巷深处走,他自动忽略sh透的衣服和傻b熊孩子扔给他的石头,把什么东西珍而重之地藏在x前。我一颗心狂跳,勒紧了蒋慕然:

    “都怪你!”

    “怎么啦?”他一脸茫然。

    “反正都怪你!”

    那一天我们淋了个落汤j,蒋慕然以一敌五,对方战队十分有素质地提出单挑轮上的b法,全被他打趴下,蒋慕然嚣张的气焰燃了半年也没熄,带着兄弟勇闯不法分子的聚集地,“以暴制暴、维护正义”,我只会耍耍嘴皮子,顶多在蒋慕然使用绝招时鼓掌喝彩,充当啦啦队。

    几个月后我们俩被林盛和蒋文暨押回了学校。

    班里的小团t依旧处于招新阶段,像我这种荒废学业脾气差劲的混混举例过这种情况:遇见变态首先应该维持镇定,保证基本的思考和反应能力,见机行事。我不确定我是否做到了镇定,因为我已经停止让食指在小黑洞进进出出满脑子都是如何g爆谭风卓之类的求生念头。

    “你怎么在这?”

    他瞟了我一眼,无视我的问题,请问我要坐哪?妈的si变态,我抬起手,指着最外边的位置,你随便坐,等会有人会回来。

    谭风卓就近选了把椅子,直视着黑板上方的毕业倒计时其实还剩很多很多很多天,魔王说这样是为了警醒我们“快乐就在前方成功仍需努力”,大概是数字太大了,他们努力得很痛苦,每天过得好像生命倒计时一样,不知道有什么好看的,一副对陌生环境游刃有余的样子,话也不多,偶尔会问我在g什么,我巴不得他立即哑掉,跟他说话好像在吃烂苹果。

    距离下课还有十分钟,楼梯间响起一阵混乱的脚步声和哀叹,隔壁班语文老师正在激情澎湃地赏析文段,唾沫星子乱飞给前排学生洗头,被吵得冲出来喊你们哪个班的!班主任呢?!没过几秒他们就回来了,而且看起来很不情愿每个星期只有一节的活动课被打断,抱怨此起彼伏,胡沁废了好大力才让他们各自回位,大x脯累得乱抖,笑得我喉咙疼si了。我笑了一会儿,发现谭风卓面无表情一直盯着我看,我给他b了个中指,结果胡沁斜视以为我在挑衅她,连忙让t育委员代管班级纪律,面目狰狞地指着我,林筱你对谁竖中指?!我说你当你的狗管好其他人,别朝我乱叫。她气得冲过来要发癫,不过半路发现谭疯卓,就恢复娇滴滴的样子,小跑到他面前,同学不好意思刚才没看到你需要我帮忙吗哦你直接上去就好了我让他们安静……

    我有趣地看着她打情骂俏,易矜瞥见谭风卓,急忙跑到我身边坐下,戒备森严地挡住我,好像母j护崽子,虽然他更像崽子我的意思不是我更像母j,我说你挡着我视线了,他还是一动不动,你不许看他!这崽子混着几丝雨后的cha0气,像刚从雪里拾回来的sh松木,挺好闻的,我忍不住凑到他脖间猛x1了一口,我很少主动做这么变态的事,他打了个激灵,尾音颤兮兮的:

    “筱姐……”

    讲台上谭风卓将粉笔放回纸盒,开始得t地作自我介绍。或许是因为谭风卓周身自带的属于社会jg英的光辉,让他在那群眼神充满智慧的优等生中变得如此与众不同,“小可ai们”都被唬住了,交头接耳地猜测他是谁,除了后排几个自娱自乐无视这场演讲的捣蛋鬼。

    我本来想听听谭风卓能说什么“名言警句”,这个幼稚易矜非要拉着我写题,还不允许我转移视线,筱姐你看这个只要套公式就能算了筱姐你代错啦没关系再算一遍就好筱姐别看他你看我看这道题,听得我脑袋肿起来头皮发麻,只想捂住他的小嘴,妈的你闭嘴吧我睡觉行了吗?!

    刚趴下去,前排胡沁好像个老巫婆突然拔高音量对着我笑,林筱你试试,我们班你成绩最差,应该先把你教会,这样其他人再听就很简单了。她的地下战友也附和,对啊对啊你都会了我们肯定也能看懂,不会的你可以让谭同学再讲讲。易矜刚想说点什么,被我用笔一敲委屈地闭了嘴。不远处有同学小声唏嘘起来,互使了几下眼se,她不会刚才没听吧……

    c我当然没听到啊。

    走上讲台的时候我故意把胡沁的桌子撞歪,她骂骂咧咧地去捡钢笔,说我个烂货早晚有一天会si掉也没人知道,我觉得她应该是在祝福我。

    说实话谭风卓出的题我看着像外星文,因为易矜刚才一直在吵我,我都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学习心得分享会变成数学课,我说这是什么鸟题,他用一种审度的目光在我脸上来回打转,不会就下去,妈的我一拳爆他的头,我说我当然会,我拿着粉笔写了一个1,又在底下画了两个0,画完我忍不住大笑,朝他吐舌头略略略:会个ji8。

    我觉得那瞬间我在他眼中好像变成了一种动物,我猜可能是猪。

    当所有人停止交头接耳都要开始好好听讲时,他们就会发现谭风卓早已离开教室不见踪影,不过黑板上留下了他清晰工整的字迹和我画的超ch0u象ji8,可以供大家参考解题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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