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比其人,一出生,父母见着那个双性体,把这件事掩得严严实实,小地方县城医院,买通医生护士,此事没了痕。父母心里不是滋味,头胎,总有点企盼,自身也都健健康康,也没做过恶事,为人吃苦谨慎,普通家庭出身,在单位谋得铁饭碗,育有这么一子,一子?
方父叹气,和方母商量,医生也说未来能动手术,不用太悲观,当成男孩子养大,起码不容易被欺负。取名方小比,以后不比顺遂,但求无功无过,平平淡淡,尘土一样散完此生。差不多奠定方小比十几年学生生涯,居中的成绩,居中的身高,也不爱说话,老师提问吭声吭气,毕业了,老师想起这么个人,哎,男生里个子不太高、皮肤有点白那个,五官秀里秀气,叫啥来着,给我们班争气,去了x大新闻系。
方小比回答,新闻这行我很浅,太多门道没摸清楚,本来这次采访您另有其人,但报社说给新人机会,就派我来了。郑青觉得有点无聊了,拨了拨酒杯,说噢?方小比心里砰砰跳,他实在是怕哪句话不到位——虽然他觉得自己擅长这个——郑青觉得没味,弃了也不可惜。方小比说,我很崇拜您。郑青抬眼看了他,说你要什么。
方小比说,想和您有长期一些的关系。郑青靠在椅背,看了看窗外的云层,视线又下移扫了眼车流,说我不喜欢回家的时候还打电话问人工作完了没。方小比说他可以辞职。郑青说,这样显得专门为我一样,牺牲好大。除了出门工作,别的什么都可以要,郑青说。
不难猜出,方小比依然没有说出真正的渴望,又或者撒真正的谎,只说部分真话。他就像一只苦苦成长的斑鸠,左衔一根草木,又啄粒石子,夜深无人时偷偷清点自己的心。忘了说,方小比的感情也平平淡淡,几个说得上话的朋友,一旦不是同学了,也就日益消散。也没人讨厌他、伤害他,包括有喜欢他的女生,曾经有过,也居然看着,他就渐渐心意消褪。方小比感激这一切,谨小慎微就不会有人发现他有什么不同,他就是和大家一样的。
方父几次欲言又止,最终派方母和儿子游说青春期,说他不大一样,要保护好自己,别被男的占了便宜。天地良心,方母可是用教科书般的口吻教育,不乏些许关爱,最终总结陈词,别和男的打闹,以免伤到自己。方小比忍了又忍,腮帮子都酸了,方母总算离开房间。方小比的窗帘拉得拢拢的,点了一盏小灯,两股情绪夹着他不得安生。他既想再也不看他身体裂的那张小口,又想把它掏出来狠狠揉烂,恨毒了似的,恨谁倒是不紧要了。他的眼泪还没干,拿只镜子,叉开自己的腿,好好端详着那玩意。他眨了眨眼睛,眼泪倒逼回去了。
郑青第二次和方小比过夜,就发现方小比被他cao完了,还会跪趴着,舔干净自己的鸡巴。然后方小比躺在他旁边,累得快睡着了。早晨醒来,郑青说等一下,你别出来,然后去了套房外边的客厅,打开门,来人递给他一个盒子。郑青走过来,里面的盒子装着一只表,他取出来,给了方小比。方小比很开心的样子,淡淡的五官笑起来也算感染人,抱着郑青,说谢谢。又跪下去,给郑青做口活。腿心肿肿的,Yin唇充血,摩擦下就疼,不能再cao了,等下方小比还要去办辞职手续。
方小比腕上的表比他这个人更吸办公室女性注意,悄悄话都人没说,知道他要离职了,只在微信群私聊,太夸张了,他看起来不像被包养啊,人不可貌相,这人上次和我说话很客气的,人也不错啊,怎么就,哎,你别说,一只表百来万,轻轻松松,只能说他没扛住诱惑吧,哎,不知道哪个富婆看中他。直到郑青被拍和方小比在一块儿用餐,大伙儿才反应过来上周离职的那位主儿,闷声发财。
郑青不是媒体常客,他能被媒体盯上,是有和导演、女星的流言,以及他家族产业进一步搬到台面上。郑青没太注意是什么表,让管家挑只送人,男的。换完衣服,郑青和管家说给方小比选个地方,直搬进去。管家把郑青的一切常用物品那里也备一份。
方小比住进郑青的房子那天,郑青没来,方小比想了想,给郑青发条消息,拆成两次发,第一次说和管家沟通他喜欢的菜和一些习惯,不用佣人驻家,这些他都会呀。第二次说,想你了,和一个亲吻的兔子表情包。方小比检查了下错别字,躺在卧室里,空气还有崭新的味道,他盯着天花板的灯,发了会儿呆,回滤和郑青说的每一句话,他揣摩完没新想法,又去把整个家逛了遍,没有消息回复。
郑青当晚和人谈完事,回家了趟,郑母偶尔叫他回家,就看一看他。郑青头搭在沙发上,长手长腿散开,郑母看他目光不太清明,又有点不知道想啥的样子,心里软和成一片,让他洗簌下楼喝汤。本来也没什么事,就问问他感情生活啊,看看他的样子,过得怎么样。郑青慢吞吞地踩台阶,隔着玻璃,看到楼下的亭子,月光一丝也无的,花花草草随风窸窣,他便觉得梭梭痒意泛上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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