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遥想了很多办法来折磨封远。

    明面上他不能做的太过，到时候传到封爷爷耳里不好收场。

    但私底下他花样百出，比如让封远给他搭脚，让封远给他和马仔们写作业，大半夜打电话把人叫起来去买夜宵，诸如此类。

    学校的起床时间是六点，但是封远四点半就得起床，洗漱完翻墙遛到学校外边，赶着小贩出摊，每个摊子买一份，再送过去拿给许知遥的小弟。

    摊主们见了几次，看他人高马大不像会被霸凌的样子，以为好心给同学带饭，直夸他热心肠、勤快之类的话。

    中晚餐时候也没有休息时间，要去给许知遥买饭买饮料，要不是上午下午课时间很紧，怕是也不得安生。

    下了早自习才是一天噩梦的尾声。

    他要写十多份作业，许知遥要求他字迹要和小弟们的一样，封远还得对照他们的本子模仿。

    他第一天没有经验，写到了半夜三点多，之后写熟练了也要两点才能睡觉，一天里只能抓着课间十分钟休息。

    如果不是江之给他打掩护，室友大概会觉得他疯了。

    才过五六天，封远就被许知遥弄得面色憔悴不少，但那些要求都完成的很好，无论许知遥说什么他都默默去做。

    明面上许知遥还是那个被嫌弃的，封远和他们解释过，但大家不愿意接受这么无聊的版本；私下里封远给许知遥当牛做马毫无怨言。

    然而这和许知遥的目的相背。

    许知遥的脸越来越冷。

    封远总是默默执行他的命令，每次许知遥鸡蛋里挑骨头，他就抬抬眼皮，问许知遥要什么样的，然后去重新买、重新做。

    他太乖顺了。

    并不是麻木，只是单纯的听话，或者说守承诺。

    总之没有一点不满的情绪。

    许知遥不能允许这样的情况发生，他的目的是折磨封远，如果封远没有反应那就不好玩了。

    而且这种守诺的正派样子让他很厌恶。

    这天他们第四节是体育课，大热天的，还要跑圈，老师让解散的时候许知遥几乎全身汗。

    小弟们买的水不是冰的，许知遥皱眉喝了一口，又烦躁地拧紧了瓶盖。

    他忽然想起了封远，封远买东西总是很快，也总是会问清楚他要什么样的，目的是减少自己跑腿的次数，虽然他的目的从来没达到过，但这不妨碍许知遥习惯于他的贴心。

    他往高二那边走去。

    到了的时候刚好下课，许知遥又被太阳晒的出了不少汗，托封远那个傻逼的福，他还要被一群人看猴似的打量。不是以前那种好奇和恐惧共存、或许还带点惊艳的目光，这次他们看他多了点同情。

    许知遥在心底估算着封远的死期。

    他捏着领子抖落着散热，心底那点躁意更盛。

    教室的人在老师说下课之后就瞬间散了七七八八，封远还在收拾自己的东西，突然发现有人走了过来。封远抬头，刚好看见对方双手在背后一撑，跳坐在收拾干净的桌面上，扬着下巴看他。

    是许知遥。

    教室剩余的人看了过来，有认识许知遥的人双眼放光地看着退婚瓜的主角。

    封远之前见许知遥都是在废弃教室，从来没在别的地方见到他，自然也不知道许知遥对着外人是什么样子的。

    所以当许知遥眯着眼和善地对着几个女孩子笑的时候，他有了点荒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