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第一次了。

    从章凌认识华斯礼以来，他们就很难有意见统一的时候。

    章凌脾气不好，容易生气，但华斯礼性格更差，而章凌又打不过他，每次气急了只能嘴巴上骂几句，根本不能对华斯礼造成实质性伤害，反而还会被华斯礼按着一顿狠Cao，威胁他以后不许再说脏话。

    所以往常发生争执，大概率都是章凌迁就华斯礼。

    但这一次，章凌不想迁就，于他而言，这是触及底线的原则问题。

    ……再说了，凭什么总是我在忍让呢？

    章凌越想越生气，索性站在热气腾腾的水雾里朝着外面大声喊：“没什么好商量的，华斯礼，你根本不懂我！”

    因为隔着门，所以声音有些沉闷，但华斯礼听得一清二楚，他微微启唇，还未来得及开口，便听见章凌继续控诉：

    “你不觉得自己有时候特别变态吗？在床上玩很多过分的花样、给我穿兔子尾巴情趣旗袍，现在还想控制我的行动不让我出去工作……华斯礼，你完完全全忽略了我的个人价值，我好不容易活这么大，不是来给你当小娇妻的！”

    华斯礼：“……”

    浴室里很热，章凌一口气说完，脸都憋红了，但把心里的不满全都发泄出来还挺解气的。

    他扶着墙缓了缓，微微喘息着等华斯礼的回击，谁料对方只是轻笑一声，道：“还有呢？我还有哪些地方让你感到不满了？”

    认错态度这么好？

    章凌眨巴眨巴眼睛，讷讷道：“很多很多，你最好自己反省一下。”

    不行，这说得也没有气势了，搞得好像我先服软了一样……

    章凌往脸上捧了一捧热水，清了清嗓子，提高音量：“咳咳……总之，你有做得不好的地方。你不知道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所以我很不开心。”

    “章凌，那你懂我吗？”华斯礼收起笑容，懒洋洋地倚在门边，望着里面朦胧的身影：“指责别人的时候话术倒是一套一套的……”

    “明明是你先不讲道理！”

    章凌瞬间被他的“倒打一耙”引燃，像炮竹一样噼里啪啦炸开来，也顾不上澡没洗完了，浑身shi淋淋地拉开门，站在华斯礼面前骂他：

    “我就没见过你这么霸道的人！傻逼，变态，直男癌！靠，我当年就不应该信了你的鬼话答应你在一起……”

    他头上还沾着泡沫，及肩长发贴着头皮黏在肩颈，像海带一样，但即使这样他也还是很漂亮——

    华斯礼只能想到漂亮这个词。

    章凌骂的什么他完全听不进去，满脑子只有章凌被水汽蒸得白里透红的脸，还有一开一合的、挺翘饱满的嘴唇。

    水珠断线似地从他的发梢滑落，沿着白皙的肌肤滚进锁骨，滚过rurou，滑进纤细的腰，最后汇集在娇嫩的Yin唇上，淅淅沥沥往下掉，滴答滴答，它们仿佛在华斯礼的心脏上溅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求我答应你跟你谈恋爱的吗？”

    见华斯礼一言不发，章凌情不自禁觉得委屈，一委屈就想哭，但又不想被他看见，只好揉了揉眼睛，低下头去看自己的脚尖：“……你明明说过会尊重我的选择，你全都忘记了吗？”

    “我没忘。”

    华斯礼哑然失笑，伸手一把将他揉进怀里，低声说：“好了好了……对不起，是我不好，你别生气了。”

    唉。华斯礼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我也不想让步的，谁让他撒娇了呢？

    章凌冷哼一声，闭着眼睛在华斯礼怀里蹭了蹭，后者立刻察觉到胸膛上被沾上了温热的ye体——

    华斯礼简直要拿章凌没办法了，他轻轻捏着章凌的下巴抬起来，两只眼睛底下果然shi漉漉的：“怎么还哭了，刚刚骂我不是挺凶的么。”

    章凌就怕被他发现，急忙撇过头，否认道：“才没哭！只是刚刚洗澡没擦干的水！”

    “是吗？”华斯礼强行把他掰回来，低下头，在章凌的眼皮上落下一吻，他的嘴唇很热，章凌被亲得眯起眼睛，半晌才听见头顶传来闷闷的笑声：“唔……是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