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程昱一直无意间就在为着他们的重逢而努力。

    程昱在自己21岁的时候就独立赚到了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桶金，他用全部的钱再加上自己的积蓄买下了景庭公寓。

    如果那时候何彦在，那么何彦是18岁。

    如果何彦在，这间屋子，是当时程昱送给何彦的成人礼。

    无论程昱走到哪里，他看到泰迪熊玩偶都会买上一只。就连时常与他一同出差的李秘书，都已经习惯他去买玩偶这件事。

    不知不觉，已经满屋子都是。这是走丢的何彦留在他心里唯一的东西。

    夏如萍告诉他，卧室地板上那只shi淋淋脏兮兮的泰迪熊玩偶，是在何彦爷爷家附近捡到的。夏如萍将它带回了家，她说那应该是何彦弄丢的。

    程昱将它收起来，放到了景庭的书房里。他偶尔过来景庭的书房坐坐，抬头就能看到它。

    透过它，就好像能看到何彦留给程昱最后的影像——何彦抱着那只泰迪熊玩偶望着他们。

    那是一个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影像。

    就在何彦来景庭的第一天，程昱回了一趟家。他让夏如萍做了几样她经常做的菜。

    京酱rou丝、木须rou、凉拌海蜇……甚至银耳雪梨汤都是程昱从家中带来。

    程昱每一样菜都夹了一些到何彦的碟子里，他看着何彦吃下，他观察他的每一个表情。

    可是很显然，何彦走丢的时候还太小，他并不记得自己妈妈做的饭菜的味道。

    夏如萍喜欢去的那家四合院私房菜餐厅，程昱也已经带何彦去品尝过……

    程昱想，他或许不该这么自私，他应该让他们母子团聚。

    何彦看了看一动不动看着自己的程昱，他就那么看着自己吃完了整块蛋糕。

    何彦放下蛋糕碟子和叉子，从旁边拿过一个空碟，站起身来替程昱切了一块放到了他的面前。

    “你生日，你怎么不吃？”

    程昱笑了一声道：“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不过看在是你给我切的份儿上。我吃一点好了。”

    程昱拿着蛋糕吃了一口对何彦道：“快吃饭，菜快凉了。”

    何彦点了点头道：“好。”才拿起了筷子。

    12月的天气，出奇的寒冷。

    何彦在公司上了一个星期的班，程昱晚上时有应酬，他从没要求何彦同他一道儿去。

    每每他去应酬，都让司机将何彦先送回家。很多时候都是何彦已经睡着了，他才回来。

    他每次回来都先到床边亲一亲何彦再去洗漱沐浴，每每这个时候何彦都会醒过来。

    每当程昱靠近他，他能闻到程昱身上带回来的味道。几乎都是酒Jing味、烟草味。

    今天有所不同，是香水味……和程昱本人用的男士木质调香水味道不同……那个香水应该是女士才用的甜腻的花果香……

    程昱同往常一样，洗完澡穿着浴袍就上了床躺下，他总是会将何彦紧紧地搂在怀里才睡去。

    这一个星期以来，何彦每天都是协调一些程昱的行程安排，以及一些重要客户的接待工作。所以并没有什么工作压力，他在公司里显得过于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