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而知,悲痛到疯狂的忧忧使用了特化药剂,用青年舒的基因做过许多复制体。
人体培养在技术上成功了,却未能真正复制他记忆中的那人。即使基因一样,那些复制体并不似他真正的兄弟。
一定是有什么基因之上的事物。忧忧渐渐明了。除了弟弟超常发育的大脑,还有什么无法复制的,永远失去了的事物。
但忧忧不是轻易放弃的人。而他最不缺乏时间。
于是他调整了原本的计划,着重研究舒以及那个实验基地留下的数据。要将复制体与体外记忆对接,他需要更先进的脑电技术。
结果就是催生了普通民用的脑机接入系统。人们并不知道,后世如电脑一样普及众生的脑机系统,其实根源于一个悲哀的狂想。
再之后,复制体已经可以植入特定的记忆。当然实验的过程和保密计划累积了许多人命,多到无法完全掩盖,一度也受到道德谴责。
可是脑机的前景和巨大收益令人对那些血泪视而不见。有权有势者稍微评估一下,就知道这是划时代的变革,只急不可耐地想要分一杯羹。
忧忧从来无需为自己洗脱罪责。只要他犯下的是全人类的罪责。
世人无法理解这个残酷的长生者。各方势力开出优厚的价码,都无法从他手中换取核心研究。人们不解,以为那是神秘的,富可敌国的长生者,看不上这些短视小利。
为了平衡各方,忧忧成立了独立的公国。公国坐拥脑机系统带来的雄厚资本和豁免特权,特别是,外界难以获取的、天才舒遗留的数据架构,吸引了无数疯狂激进的实验家。
或许疯狂总是吸引疯狂。
在漫长的时间里,想必忧忧培养了一代又一代符合他喜好的“小舒”。他们会呼吸,会微笑,记得他喜欢的每一句话,会顺从躺在他的身下,喊他“忧哥哥”。
他在绝望里越来越深陷,也越无法自拔。他总在用一种失去,填补另一种失去;用一种空虚,填补另一种空虚。
可真正的舒,在幼年遭受他第一次冷暴力后,就不曾这样喊他。
“小舒,我知道你在对面。”鲜血淋漓的男子伏在门上,一下又一下地捶打。“让我看看你吧……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真正见面了……”
他的享乐如此铺张,他的痛苦如此真实。不论获得了多少生命和财富,他都永远无法从这个绝望的房间逃脱。
无数被塑造的复制人rou体,如同一个献给舒的囚牢。而舒给他见证的死亡,又何尝不是他的囚牢?
少年抱着膝盖坐下。
投影中的舒却如此平静。离别时刻的平静,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残忍。
或许少年所感受的,也不会全部的舒。
不论如何,他们果真是一对魔鬼的兄弟,在互相折磨的程度上旗鼓相当。
他怎么忍心呢?少年无论如何都想不透。即使忧忧是个魔鬼,真正的舒,怎么能抗拒魔鬼的真心呢。
“小舒……”铁门对面的哀求还在继续。“就算你……心意已决,难道不能让我看你最后一眼吗?难道你想要我永远恨你吗?”
少年从未听过忧忧如此放低姿态的恳求。那个高贵的黑暗尊主,竟然肯低下他傲慢的头颅。
只为一个决心离开他的人。
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区别吧。少年回想影像中那不论何时、何种磨难,都没有什么明显的情绪,镇定到了令人害怕的、非人的地步。换作自己,如果有人在眼前这样哭喊,根本一分钟都忍受不了。
少年在祭坛上放上了自己的全部身心,为一个拿他当道具的人。
“你知道,我不是这样想的……”对面的声音走低,语无lun次起来,毕竟全部的生命都透支在绝望的呼喊中。“你明明…什么都知道……为什么却不能理解我。这世上的人,我统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可你总眷顾那些无关的人,那群蝼蚁……”忧忧咳嗽着笑起来,血沫从他嘶哑的喉咙涌出。“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连你都想离开,就没有人……没有人会真正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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