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韦蔓打完牌回来，刚好撞见林语端着份烧鹅从厨房溜出来，她上前“”啪”得打了下女儿的手，夺过碟子放一边，训道：“给你说了多少遍，晚上五点后就不要吃任何东西，这么大的人还不长记性！“”

    “妈妈，我今天好累，肚子饿了……”

    韦蔓没有联想女儿累是因为和继父滚了一下午床单，她说：“”我让陈妈炖的燕窝……刚才给你陆叔叔打电话，听他声音有点咳嗽，你让陈妈……你亲自给陆叔叔送去。小语，可上点心，对陆叔叔好点，郑嘉羽已经在申请英国大学，你现在的成绩估计只能在国内读个一般的普通学校，毕业后根本找不到什么好工作，妈妈和陆叔叔说了，你也跟着一起去……别犟，听妈妈的话，女孩子早晚都得嫁人，没有好文凭，以后怎么找好婆家？”

    好婆家？

    林语有点心酸，妈妈和自己观念根本就不一样，她想起书里看过的一个故事：

    卖豆腐的老杨不愿让儿子上学，在他看来，人跟鸟一样，脑子越好使，翅膀就越硬，说飞就飞走了，怕豆腐坊拴不住他。

    朋友劝他：“过去的县令老胡知道吗？现在专打家具卖，别人卖五十，他卖七十，上次一张八仙桌，被人花一百二的高价买走了！”

    其实一张八仙桌没啥，八仙桌加上县令，它就值钱了，这跟卖豆腐是一个道理，等儿子读了书，从县政府出来，再回头做豆腐，豆腐就成了老胡的八仙桌，值了大钱。

    老杨一听，是这个理儿，赶紧把儿子送去读书。

    对于老杨来说，卖豆腐就是天大的事儿，除此之外，他一概不懂，也不愿意懂，即使送儿子去读书，也是为了让他回来卖高价豆腐。

    书里的老杨和自己妈妈韦蔓何其相似？

    在她心里，一个女人最重要的就是有个好归宿，安排女儿出国留学是为了增添身价以后嫁个好男人，可这根本不是自己想要的，她不想找什么婆家，就现在这样生活也很惬意。

    林语又想到以前在东平，那里重男轻女，和她同龄早婚当妈妈的女孩子有的是，十几岁花儿一般的年龄，不上学呆在家做饭看孩子等丈夫回来，伺候男人洗漱，每天围着锅碗瓢盆转，被打骂更是家常便饭。

    一个人的出身决定了她的下限，但教育却决定她能达到的上限，季屿长大了与她又若即若离……

    因为不想一辈子像那些镇上的女孩子一样，所以当初答应跟林建华到北京也是想去外面广阔的天空看看。

    以后拿到着名院校的毕业文凭，走到哪儿都能找到份好工作，嫁人并不是唯一选择。

    只是她和现在附中的同学们不一样，那些同学个个家境不俗，非富即贵，家里早早就规划好了毕业后的前途，自己天赋不高，拼死拼活成绩只算中等，还不知道该考哪所大学呢！

    “想什么呢？快给陆叔叔送去。”

    接过韦蔓递来的燕窝，林语不以为然想，陆云韬才不喝呢，今天下午的那些全进了她的嘴。

    面上还是装做老实：“妈妈，我现在就去。”

    “好，我洗个澡就过去。”韦蔓想着好几天没有和丈夫亲热了，今天……

    她得好好梳洗打扮，再换条性感的吊带睡裙……然后……

    ＊＊

    林语走进书房，陆云韬正在书桌前开视频会议，听见敲门的声音，有些不耐。

    “出去。”听到吱嘎的推门声，他眉头紧蹙，面无表情的俊脸，眼里闪着寒冰。

    可林语不怕，还舀了勺燕窝送他嘴里，男人顿时哑了火。

    “小语，怎么是你？”

    “陆叔叔，妈妈说您咳嗽，喝点燕窝对嗓子好！”林语把碗端过去，放下勺子，正准备转身离开，腰上突然一紧，“啊……”一声，整个人踉跄地跌入到那温暖的环抱。

    她转过身搂着陆云韬脖子“吧唧”亲了口，撑着下巴笑盈盈望着男人：“刚才不是凶巴巴的，让我出去，还抱着我干什么？我得回去了。”

    “我以为是陈妈。”陆云韬撒了个谎，他不能对林语说刚才以为是韦蔓来了，工作的时候最忌讳女人干扰。

    “你快喝燕窝，我得回去了，好困。”

    燕窝最终还是进了林语的嘴，陆云涛端起碗喝了一口，回抱住她舌头轻易叩开她牙关，搅得舌头啧啧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