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望之春 - 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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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其实陈玄本该去市里的国际高中读书,但不知道苏启铭哪根弦搭的不对,硬是去了隔壁的一中。陈玄舍不得和他分开,于是硬着头皮也去了一中。

    一中这地方也不是想来就能来的,重点中学和国际学校不一样,不看家底身份,凭的是一张中考成绩单。陈玄和苏启铭都够争气,即使在高手如云的一中,他们俩的入学成绩也能排上红榜。而吴裘大概是走了狗屎运,模拟考成绩一向一般的他,鬼使神差地擦线进了一中,可谓吴家一桩喜事。

    按以往来说,一中本该按成绩排名分班,今年市里出新规定,要统一教学,所以无论成绩好坏,都是乱序分班。这可谓吴裘的第二件喜事,在十一班遇见了陈玄。

    说来也巧,吴裘第一次遇见陈玄的时候,是在看分班表的大厅里。九月的暑气还没褪去,大家还沉浸在中考结束的假期里,女孩子们穿着不同颜色的短裙,男生们一水的T恤短裤,黑压压的人群,分班表前挤满了人,连空气都变得稀薄。

    吴裘偏瘦,挤在人群里动弹不得,随着前面的人离开,带动着后面的人涌上前,吴裘被人群拥着,艰难地前进。其实他不能久处在密闭的环境里,尤其是人流量这样大的夏季,热气蒸腾着,榨干空气里的氧分,吴裘觉得喘不上气,脑袋也转不动了,他的心脏怦怦直跳,下一秒,他就没意识了。

    吴裘再醒过来时,睁开眼看到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在他身旁,一个身穿美式polo衫的少年正在漫不经心地翻看一本书,鼻子挺拔,下颌骨分明,清爽的板寸看,应当是个好看的男孩。听见吴裘醒来,陈玄放下手里的书,也使得吴裘看清楚了那本书的名字,《看见》。这是吴裘上午从图书馆借的书,大概是晕倒的时候连人带书一起送到了医务室。

    “你醒了,好点了没?”

    陈玄与他四目相对,吴裘看清了陈玄的脸,果然样貌不俗。但吴裘别的都没记住,只记得那两片嘴唇,一张一合,声音也是极好听的,不说话的时候,嘴角仿佛有浅浅的,向上翘起的好看弧度。

    “啊...好多了,是你送我过来的吗?”

    “是啊,你晕倒在大厅,大家都不敢碰你,我就把你背到医务室了,你可真轻啊。”陈玄随意地用手托住下巴,胳膊架在床边的柜子上,歪头看着吴裘。

    吴裘的脸一下子红了,入学前一天就昏倒在全年级同学面前,还被一个帅哥背过来,这帅哥还像调情似的,边看他边说他瘦。

    但那时候的吴裘并不知道,陈玄看着眼前的人,有过短暂的心动,可能只有几秒钟,但确确实实心动了。究其原因,陈玄也不清楚,可能只是因为那张与苏启铭有些神似的脸,在往后的几年里,陈玄一直是这样告诉自己的。

    吴裘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医务室的老师从外面回来了,看到吴裘醒了询问了两句就让他俩回教室了。

    “那个,谢谢你啊,今天麻烦你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

    “陈玄,你呢。”

    “我叫吴裘。”吴裘走在陈玄身边,汗如雨下,脸也红扑扑的。一楼大厅鸦雀无声,学生们都去了各自的班级,陈玄和吴裘在分班表上寻找自己的名字。

    十一班,吴裘,陈玄,苏启铭。

    一阵风吹过,吴裘擦了擦脸上的汗,此时的他觉得这个夏天,可真幸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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