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斯贝转转眼珠子,从位置上站起来。
她忽然嗅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烟味道。
“你抽烟了?”冷不丁地,刘斯贝问了一句。
魏子清被问的怔了一下,以为刘斯贝又要说教,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眼神变得有些凶狠:“对,来之前我在外面吸烟了,那又怎么样?”
说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根,夹在两指之间,作势要去掏火机。
刘斯贝用舌头顶了顶脸颊,舒一口气,低头从自己身上摸出一个火机。
“啪嗒”一声,明火被凑到魏子清跟前。魏子清眼里映出明明灭灭的跳跃火苗,还有显而易见的懵。
刘斯贝身上怎么会有火机?这是魏子清脑子里第一个念头。
似乎世俗的观念中,刘斯贝这样气质的女人就不该有火机。但她不仅有,还很熟练地给魏子清点烟,那副姿态,他以前只在跟他借火的狐朋狗友身上见过。
烟被点着了,魏子清还没反应过来,一丁火星落在指尖,烫的他本能指头一松——这一瞬间刘斯贝眼疾手快地拐了一下,接住了那根命运多舛的烟。
这一切落在魏子清眼里,让他恍惚中有种自己在白日做梦的错觉。
她是刘斯贝,是那个端庄恬静的老师,但又好像不是。
似乎有什么东西改变了,或者说暴露了,他说不上来那种感觉。
魏子清眼睁睁看着刘斯贝两指挟着那根烟,凑到嘴边——他以为她会张嘴含住,他没发觉自己心底丝丝缕缕升腾起来的莫名期待。
但也只是他以为,那根烟距离刘斯贝的嘴只剩两公分,被她轻轻移开了——他看到她笑,那笑意带着看透他的不屑和居高临下。
“办公室有监控,我可不敢吸。”刘斯贝反手扔到地上,用脚踩灭烟头儿。
她做的事情好像一直在出乎他的意料。魏子清眯了眯眼,竟然觉得还挺有意思。
“我是不太懂的,这东西有什么好吸”她指的是魏子清手里的烟,虽然被她踩灭了一根,他手里还有整整一盒。
“但是好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小孩儿,都觉得做这种事情很酷,很颓废,是吗?”魏子清被刘斯贝问的一噎,皱皱眉,不知道回些什么——他的确觉得好,总之比坐在教室里学那些迂腐乏味的理化生要好,他不需要考虑未来,他以后的光辉大道早就有人给他铺好了。
刘斯贝伸手把落到眼前的碎发撩到耳后,夕阳的碎光从窗户里斜斜打进来,魏子清看到这个小老师半透明的侧脸。
很小,也很白,这让他失神了一下。
“这算什么酷啊,这叫堕落,这叫犯傻。”刘斯贝笑了一下,那副闲适又一切都尽在掌握的表情让魏子清重新感到不爽起来——他真的很讨厌被人说教,一模一样的话,即使换无数个人来说,他也一样厌恶。
“管你什么事,老子乐意。”魏子清不耐烦地侧过脸去,低低地驳了一声。
刘斯贝竟然也没有丝毫意外,似乎早就预料到魏子清会这么说。
“你跟我以前真是像。”刘斯贝说这话的口气,好像在透过他看到了什么人,魏子清惊愕地抬起头,听出了她语气里一丝丝的怅然。
什么意思,她以前,也是跟他这样的小混混吗?魏子清心里涌起这个想法,又觉得自己可笑,怎么可能呢?真要是这样,她还考个屁的重点大学,考个屁的研究生。
“不过你远远不及以前的我那么坏。魏子清,你后头有你爹妈,给你挡了不少明枪暗箭吧?否则以你这么张狂的性格,搁在普通人身上,早死了不知道几百回了。”刘斯贝语气很平淡,但也一下子戳中魏子清心底的痛处——他忌讳别人总提他的家世,他仰仗它,又渴望脱离它,他还总是觉得,就算没有背景,他也照样能如何如何。
所以说年轻真好,吃过苦的成年人就绝不敢有这种想法。
刘斯贝不管魏子清咬牙切齿的表情,自顾自向前两步,一下子拉近了和魏子清的距离——近看他真是高啊,长得也是真好,要是再上进一些,简直就是完美人生。
“我在你这个年纪,做过的事比你想象中要恶劣的多,不过我没有你这么好命,有这么位高权重的爹妈。”所以他更应该及时止损,不要走她走过的老路。
魏子清却霎时恼羞成怒:“你他妈胡说!我才不相信你那些屁话。”
小男孩儿还信誓旦旦的很。
刘斯贝觉得有点儿好笑,她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抬手甩了两下,然后把系到脖子的衬衫纽扣解开两个——魏子清看她动作,还不知道她想干嘛,谁知下一秒她忽然发难,猛扑上去,一把揪住了魏子清的衣领。
少年没有防备,眼神立时古怪又惊恐起来——下一秒被一股力量狠狠向后推过去,几个踉跄,他被本以为弱不禁风的女人翻身从背后摁在墙上。
“敢对老师骂脏话?第一次看在你是学生的份儿上懒得理你,第二次还蹬鼻子上脸了?”刘斯贝的声音和刚才相比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含着些冷冽和狠意。魏子清还没反应过来刘斯贝怎么突然变成这样,就感觉下体一疼——刘斯贝膝盖顶上去卡在他两腿之间,大概是想压制他两条腿,结果高度和力道有些失误,硬生生碰到了魏子清那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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